青欢是在办公室吃的,背景音是同事嘈杂的说话声,谷雨还探头偷瞄了岑岁晏几眼。
还是岑岁晏主动招呼:“你好,新年快乐。”
“你好你好,新年快乐。”谷雨受宠若惊。
主要岑岁晏看起来就很冷淡,不像是会主动打招呼的人。
“她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岑岁晏问。
“没有!”谷雨立刻告状,“每顿都吃得很少,这几天也不带零食水果了,我们工作这么忙,她每顿还只吃两口。”
说着,她还嫌不够,又指指青欢的外卖盒,“你看看这馄饨,一两!才一两!我平时吃二两都不够的!”
岑岁晏就不说话了,只盯着青欢。
当着谷雨的面,青欢也不好意思撒娇,只能笑意盈盈地看着岑岁晏。
但岑岁晏就是懂了她的未完之意。
她在希望他早点回去。
你看,你不在我身边,我没吃好没睡好,什么都不好。
“我今晚要和宝贝多多聚餐,然后就直接回妈妈家里,明天一起过年。”青欢絮絮叨叨,“妈说她今年斥巨资买了灯笼对联,就等着我们回去贴了。”
岑岁晏面前的馄饨,又油又腻,可是就着她温软的声音,他一口接一口,竟然也吃完了。
见他吃完,青欢才打住话头:“好啦,你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我看你最近也没休息好,都有黑眼圈了。”
“嫌弃我了?”
“你回来我就不嫌弃你了。”
岑岁晏心念一动,想要开口,宋泯然就找青欢说事,两人只能匆匆挂了视频。
下午管家亲自将包装好的餐具给岑岁晏送过来:“明儿就过年了,你别住酒店了。老爷子在家等着你呢。”
“你别往心上去,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你爸妈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呢。昨儿你走了之后,老爷子发了好大脾气。”
“你放心,明儿他们肯定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肯定也不忍心让老爷子一个人过年吧。”
他苦口婆心,好说歹说,岑岁晏被念得烦了,就想扭头走人,管家突然开口:“其实老爷子就在车里等着接你呢。他年纪大了,拉不下面子。你可怜他一番苦心,嗯?”
岑岁晏闻言,终于抬头看出去。
酒店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车窗半降,岑国壮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岑国壮还别扭地移开视线。
老人这么大年纪还亲自来,岑岁晏再甩脸色实在有点不知好歹。他扯了下嘴角:“走吧。”
都追到酒店门口了,他还能说什么。
岑国壮心里也难受。
岑岁晏不跟他回家,难受。
岑岁晏跟他回了,还是难受。
那难受就像一根刺梗在心头,一看到岑岁晏,就不断提醒他,他对这个孙子有多么愧疚。
“大过年的,明明有家,住酒店算什么事。”岑国壮开口,“我也不勉强你,过完年随你去哪。”
“谢谢您。”
岑国壮心里更难受了。
这算什么?还跟他说谢谢?
知道岑岁晏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岑国壮叹口气,没再多说。
次日就是过年,他早早给岑岁晏准备了红包,六点过爷孙俩吃过晚饭,岑国壮就回房了。
早些年他精神还不错的时候,是必定要去晚会现场看晚会的。
偌大的四合院,岑岁晏独自坐在凉亭里,管家看了都心酸。
岑岁晏突然开口:“我现在要回海市,你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