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惊醒她,做贼似的躺回床上,空睁两眼望向帐顶,比着圣学道理检算德行,更睡不着了。
只听絮儿在外间有一句没一句地喊:“死蚊子……敢咬我……脸,拍不死你。”
第二天晨起,鬼使神差的,絮儿真觉额前被什么脏东西爬了,挠两下,浮起个不大不小的红印子。
她对镜摸摸额头,横看竖看不对劲,扭头问集美,“昨天不是熏香了吗,怎么还有蚊子?瞧,额头肿个包。”
集美凑近细瞧,确实有些红。
走去妆奁翻出药膏给她擦,“今年雨水多,咱们这屋子内外都是花草,潮气散不出去,怕是发了藓。今天不上妆了,这会儿擦点药,明早再看看。”
横竖不疼不痒,只是摸上去有些怪。恍惚间,絮儿想起昨夜太热开窗睡的,怕不是有癞蛤蟆爬进来舔了她。
听说,癞蛤蟆的口水有毒。
不想还好,一想就犯恶心。重新打水洗脸抹药膏子,几番折腾下来,搓得额前那片皮肤又红又烫。
待早饭准备好,不过辰时初刻。如今开了小厨房,集美负责煎煮烹炸,集美负责揉面擀面,集美负责切菜调味。
絮儿负责吃,以及提水,担柴,扛米面袋子。
她于厨艺不大精通却有一身力气。更兼长了条皇帝舌头,颇懂品尝美味,与集美搭档常做出许多别致美食。
这日的早饭自然是集美做的,菜谱却是絮儿定的,为的是让李辞补充优质营养。
集美收拾好锅灶,往围裙揩手,“诺,照你的说的备好了。送去吧。”
絮儿打着哈欠咂咂嘴,只见一碗热牛乳、两个水煮蛋白、一份鸡丝春饼、一碟软桃肉,规规矩矩摆在托盘。
她满意地点头,心道不错。脂肪、蛋白质、碳水、维生素、矿物质都有了。
因昨夜抓了萧云舒的人,她心情大好。这会儿有些邀功的意思,为着哄李辞放赏钱。
顾不得自己先吃,先端早饭放到他床边,殷勤招呼,“王爷,快尝尝我的手艺,都是我亲手端的。”
李辞瞥一眼饭菜,不甚在意。反把目光挪到她脸上,“额头怎么了?”
絮儿摸摸额头,“噢,昨夜睡觉没关窗,不知哪儿来的蚊子,逮着我的脸咬。早晨起了个包。集美说是长藓,涂了些散毒膏子,不打紧。”
李辞当然知道那片皮肤发生过什么。
他假咳两声,脸上浮起笑,“竟是个刁钻蚊子,专挑这样的好地方。”
絮儿不明所以,撇嘴道:“还好没咬屁股,不然坐都坐不得。”
话音刚落,李辞在帐子内没完没了地咳,险些咳断气。忍不住顺她的话想,若昨夜亲在她的屁股上……
“王爷,你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
“不、吭吭!不要、吭、紧!”
“当真?”
“当……真。”
李辞好容易止住咳嗽,不知是咳的还是臊的,脸烫得吓人,连忙岔开话题,“昨夜听说你们遇上贼了。”
“是啊。”絮儿端起热牛乳吹了吹,“半路上遇到好些贼,最后抓了两个,你猜是谁派来的?”
李辞昨夜就听陈放禀告是萧云舒的人。絮儿这趟出门,他派了二十几个暗卫跟着,遇袭时本欲出手,见张稳捉了贼才没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