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算你把我夸上天,我进藏书楼的时间也是一秒都不能少。”
贺知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说果然是道门英才,修仙的好苗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学习,不像他,满心只想着和钞票结缘。
“对了,傅道友还不知道吧,这次太玄观能寻到那个盗印贼,可是托了你的福。”贺知年很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套近乎。
“你是说那张风水符?”
“没错,前段时间也不知怎的,那符上的提举城隍司印突然发生异动,被太玄观的掌门李承衍给抓住了气机,最后用六壬术算出了法印去向。”
傅长宵精神一震:“六壬术能推衍法印的去向?”那是不是法印的来历也能推衍?
贺知年颔首:“这是当然。道门之中有句老话,车载奇门,船载六壬。这六壬术可是与奇门遁甲齐名的推衍之术,若能精通,别说一块法印,就是天机也能窥探。”
“如果想学的话,你有渠道吗?”傅长宵顺口问道。
贺知年底气十足:“这事简单,回头我给你个地址,你去那儿报个班,一节课两百块,保管你一个月就能学会。”
傅长宵:“要是想精通呢。”
贺知年:“听说李掌门学了七八十年,才刚刚摸到精通的门槛。”
傅长宵:“……”那我还是跨进你正一道藏书楼的门槛更快。
两人聊着天,穿过一个旧货市场,又转进一条卖菜的小街,出来后,又沿着一条破败的水泥路走了百来米,进入了棚屋区。
迎面是条狭窄的马路,名叫戏院路。
路的两侧,零星开着几家铺子,皆是些面馆、小卖铺、麻将馆这类小本营生。
两人刚踏入这里,就见前面围了一圈人,有个穿着警服的年轻民警,身后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女,正站在路边,向大家咨询着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贺知年上前问。
年轻警察认识贺知年,知道他是上面派来协助处理一些异常事务的专业人员,便很客气地说明情况:“贺先生,这位女同志今早在这儿买早餐,给弄丢了一个黑色公文包,里边儿装着他儿子做的设计稿,说是特别重要,可是这里刚好是监控死角,所以我现在正在向群众征集线索呢。”
不过像这种情况,在场的众人心里都知道,希望比较渺茫。
不过,妇女一打量贺知年,又见他与警察交好,便心存侥幸地问道:“大师,您能帮我找找吗?”
贺知年刚想推拒,一个身材微胖的和蔼警官就从对面走了过来:“同志,贺先生高风亮节,哪可能不帮你呢。”
贺知年:“……”要你管!
傅长宵见到来人着实有些惊讶,因为这位警官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侦办他那件高空抛物案的刘警官。
“咦?”刘警官也瞧见了傅长宵,曾经相处过的记忆不由在脑中浮现,“你是……傅先生吧?真是好久不见。”
“刘警官好。”傅长宵主动上前握手。
刘警官好奇问他:“你怎么跟在贺先生身后?难道……”
“哦。”傅长宵也不磕巴,直接道:“我跟他来这儿看看。”
“看看?”刘警官不信,他还记得当初在医院,自己想帮这个年轻人联系家属,结果被他冷漠以待,当时他就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亲缘淡薄,还很孤僻,所以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着个老神棍,来这种凶案现场看看?
“我记得你那个案子一直没抓到凶手,那栋楼的业主也一直没有给你赔偿是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好律师,他对这种案子很有心得。”
傅长宵有些无语地扫了眼身旁的贺知年,看来刘警官知道他的底细,才会以为自己经济困难,跟着神棍混吃混喝。
“谢谢刘警官,赔偿的事情等凶手抓到了再说,我不着急用钱。”傅长宵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中黑伞,一把撑开,“我的事情暂时不说了,我先去帮这个阿姨找一下线索。”
他也不管众人异样的眼神,撑着伞径直往阴暗的角落走。
长衫鬼从伞里探出半个脑袋:“道长,你要带我去哪里找线索?”
“就这里。”傅长宵把伞放在一个空店铺的门前,对长衫鬼道:“去,把这条街的店铺都搜一搜,看看有没有别的鬼。”
长衫鬼:“……”你支使我可真是顺手呢。
傅长宵安然地站在原地,并指往眼前一拂,“玄气百辨”瞬间法成。
他刚把街道的前后左右各扫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