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内,褚栖月和顾红秩都被钓鱼翁刚刚抢到的密信给雷到了。
这简直就是在无声处听到了惊雷。
褚栖月大张着的嘴巴好久都合不上,顾红秩也惊得花容失色。
密信内容的核心就是当今的皇上是假的,是调包的,密信指令言恩浓以秀女身份接近假皇上,并等待沈家的下一步指令。
“师父,您刚刚拿到这封信的时候,那言恩浓已经看到此信的内容了吗?”褚栖月恢复了一下心绪。
钓鱼翁回忆了一下,“我看到柜台后面的人示意这封信的字迹需要在暖炉上烘烤才能显形,我发力灭灯的时候正是送信的两个人刚转头避嫌不敢过目这封信的内容之时,那女子应该没看到信的内容。”
褚栖月看着顾红秩频频点头,“幸亏你让师父介入此事,否则万难从那姓谭的手里拿到这封信,即使是我出手也未必拿得到。”他顿了顿又问,“师父,您看那个药房可是沈家的私产或是玲珑坊的接头地点?”
“我听到龙雀传王妃的指令后,就紧跟着姓谭的那畜生直奔药房了,至于玲珑坊的人和龙雀以及圣上的人在春宵阁门前打斗起来我都没顾及。我从柜台后面的侧窗进了药房就发现柜台后面站着的那个带着面具的人脚下踩着两个药房伙计。以此推断,这个药房应该不是沈家的也不是玲珑坊的。”
钓鱼翁缜密地分析道。
顾红秩也分析道:
“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药房,是因为言恩浓漫无目的地往春宵馆方向走,他们只能临时选了这个地方让言恩浓看这个密信。”
她思索了一下又说:
“如果言恩浓没看到这封信的内容,说明她还不知道假皇上这个天大的事情。但是她能按照姓谭的指令行事说明淮阳侯言家已经和沈家有过秘密接触,只是沈家还没有把这么重要的大秘密告诉言家。今晚,沈家可能是觉得时机成熟了,该告诉言家了。
这里可以确定,言恩浓今晚是奔着燕王府来,我上次送她的锦盒起了作用。她偷着过来问个究竟,可是这个涉世不深的傻姑娘不知道,整个京城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呢。”
褚栖月听着顾红秩的分析,点头道:
“王妃说得极是,我们现在虽然不知道言家和沈家合作到什么程度了,但是沈家杀害言家嫡长子的事情是个死结,他们无法解开。今晚言恩浓敢铤而走险夜探我们燕王府就是个明证。我们还是要争取言家,不能让言家成为沈家的棋子。”
“关键是要让言恩浓相信他的哥哥的确是被沈家害死的。”顾红秩道。
褚栖月问龙雀,“言恩浓刚刚问路的那个流浪汉是否已经保护起来了,不能让圣上的人或者是沈家的人找到这个人,不能让这两家的人有口实说言恩浓要来燕王府。”
“回禀王爷,那流浪汉已经安全保护起来了,近段时间不会让他在街面上出现。”龙雀回道。
褚栖月屏退下人和随从,只留下钓鱼翁和他们夫妻二人。
“师父,您在和那个姓谭的交手时,他能辨认出您的身份吗?”
钓鱼翁捋了一下胡须,“我出手时故意只跟他打个平手,特意改变了武功路数,当时又是黑灯瞎火的环境,他应该辨不出是我出的手。抢东又西何须高调。”
褚栖月笑着拱手,“师父,谢谢您考虑的周全。我是担心那沈家知道燕王府也知道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会对我们做狗急跳墙的事情。”
钓鱼翁也笑道:“若不是顾虑你的大事,我今晚定然会灭了姓谭的这个畜生,自从在无极宫,他参与进杀害你师娘那一刻起,我就必然要诛杀这个畜生。上次算他命大逃过了一劫,这次也是先让他再续几天狗命而已。”
“等我们计划周全了,徒儿也想手刃这个畜生,为师娘报仇。”褚栖月也攥紧了拳头,面露狠色。
钓鱼翁摆摆手,“你干你的大事,这等小事,为师就不劳你出手了。”
顾红秩一直在沉思。
“我总感觉这沈家放出的大雷太过蹊跷,这陈年旧事,怎么就能证明当今圣上是被调包的是假的呢?”她看着师徒二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钓鱼翁捋着胡须道:
“这等惊人的秘密看起来不像是空穴来风,自古不是也有狸猫换太子的旧事吗!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因为此时爆出这个雷对沈家几乎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最受益的人恰恰是燕王殿下。想想,如果当今圣上是赝品,天家的真正血脉不正是殿下你吗?对殿下如此有利的事情,沈家怎么会去做呢!所以那两个送信的人都非常惶恐,就连姓谭的都没资格过目这个秘密。想想姓谭的在沈家和玲珑坊是什么地位,就知道这个大雷只能是确有其事了。”
褚栖月赞同地点头,“师父所言极是,单从沈家人紧张的程度看,这事就不会假。我现在担心的是,沈家和我那假圣上哥哥如果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会联起手来,跟我拼命。”
顾红秩也正在焦虑这件事,“的确,对于假皇上和沈家来说,他们一定会把受益最大的燕王当成他们的死敌,因为假的要被真的取缔天经地义;外臣谋反篡位,也必然会把燕王当成他们最大的障碍。如果他们黑黑联合,先统一步调来对付燕王,我们就的确危险。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了,不能坐以待毙。”
褚栖月正色道:
“王妃也不必太过焦虑,我知道这个秘密之前就已经在筹划一些事情了。我最近早已经串联了京城城外的骠骑营和细柳营,沈家自以为把我那假圣上哥哥的近卫给拿下来了,殊不知禁卫的龙领侍已经是池中之物。沈家如果真想用秀女来谋害假圣上,那就由他们去,只要我们能坐实圣上是假的,他们斗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我师出有名就能号令大周的所有大营来京城打假。倒是现在的变数都在西境和北疆,淮阳侯府言家是我们近几天的行事重点,一定不能让言家和沈家联盟在一起。而西境的守军早有异动,跟西凉的动作有很大关联。而且我怀疑,沈家不但要笼络北疆的言家,还有通敌西凉的动机。他想借外敌之力,拱他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