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秩赶紧向钓鱼翁躬身道:“前辈太自谦了,前辈若都称不上好人,那大周朝野上下就没几个好人了。您刚刚所言,让晚辈受教了。无鱼能善待他人,能严于律己,着实是好人了,是晚辈见识短浅才以己度人。”她其实也不是自谦,在很多时候,自己的想法是自私的,她也是知道的。她也在努力地掌握分寸,愿意做个好人。
闻言,钓鱼翁赶紧摆手道:“王妃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们小夫妻是什么人,我们怎会不知,问问咱们王府的上下人等便一清二楚了。我刚刚说无鱼的事情是提醒你们,他只是奔我而来,你们不用打乱计划,如临大敌。我料想,我们两人切磋武功也不会互相下死手,也便是点到为止。”
几个人正说着话,白宵又进来禀报,“启禀王爷,大内传来密报,圣上已宣旨令宸贵妃代行皇后之职,统领后宫。现在后宫正在彻查秀女染毒事件,新入宫的宫妃们都被看守在深宫里,由大内的密查官员在逐个过筛子。敬妃和恩嫔就在春禧宫和延春宫接受调查,不准与任何人接触。另外,大内有几个暗卫在宫中被暗杀,据大内密报所说,杀手不是大内之人所为,像是外人所为。据报,那几个暗卫是发现了沈太傅和杨啸密会后被杀的。”
顾红秩惊讶地听完禀报,她心想,刚刚还想到二姐的事情,这圣上就把二姐顶到风口浪尖上了。这时让二姐代行皇后之则,摆明就是把乱摊子推给二姐,让她去做恶人。
“密报上有没有说,恩嫔可有染毒的可能?那些新入宫的秀女有没有招供的?”顾红秩急切地问白宵。
白宵躬身道:“回王妃,后宫的紧急状况刚刚开始,目前都正在调查中,属下已经叮嘱我们的人,大内一有消息就赶紧传回来。”
褚栖月点点头,“好的,你退下吧!”
他顿了顿,又笑道:
“看来皇兄是要把他自己的危险让宸贵妃以及顾家甚至燕王府和他一起分担啊!这时候,我那皇兄还是非常注重团结友爱的。我料想,后宫彻查秀女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该怎样查,只是挂二姐个名头。好让二姐卷入到沈家和皇兄的争斗中。那些新入宫的秀女各个都有不小的来头,一进宫就遇到这等祸事,圣上得找个人替他扛苗头。”
他边说边看着顾红秩,接着又说:
“大内暗卫被杀的事情倒是应该引起我们注意,这几个暗卫死在沈太傅和杨啸密会之后,在大内能杀得了大内暗卫的人会是谁?而这个暗卫被杀后,大内却不声张,低调处置了。
这说明皇兄操纵了此事。我料想,那几个暗卫一定是向皇兄密报了沈太傅和杨啸密会时说了什么,而他们听到的是不该他们听到的事情,所以他们被灭口了。
只是,灭他们口的人若是外人所为,这就有意思了。据我所知,玲珑坊的人还没有能在大内兴风作浪的本事,顶多有些眼线。我觉得,我那皇兄一定是还掌握着除了大内暗卫之外的秘密力量,是他们杀了暗卫。”
钟渡音分析,“王爷的意思是圣上在皇宫外有人相助,但看起来不像是杨啸的京城守军的人。会不会是在京城之外?我通过江湖谍者打探打探,看看圣上跟江湖人士有无接触。”
褚栖月点点头,“如此甚好,钟姑娘可以抓紧办这件事。看皇兄和沈家最近所为,大有要鱼死网破,最终摊牌的架势,我们得搞清楚他们手上到底有什么牌。只有知己知彼,我们才能有胜算。”
顾红秩若有所思道:“圣上若是在外面有秘密力量,更说明他心虚,更能说明他的身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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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帝在御书房正在头疼秀女染毒的事情。
这件事情打乱了他亲近武将的计划。
他知道,一定是玲珑坊故意所为,在选秀时他故意选了几个武将之女都在彻查中被特别处理了。
“福寿,那些故意弄伤自己身体,又故意找人扭打的人一定是被玲珑坊染了毒的秀女吧!让燕弟的人把这些人的家族都秘密控制起来,一定要查清楚这些家族跟玲珑坊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昭庆帝心想,这后宫内就挂宸贵妃的名义;宫外的涉事家族就挂燕王的名义。他是一定要把燕王府和顾家死死地拉进来抱着团对付沈家。
”奴才遵命,这就派人通知燕王。”他顿了顿,“圣上,被杖毙的秀女中好几个是被迫参与扭打的秀女,而且几乎都是武将之女。奴才看,是染病的秀女故意要把她们也染上毒,离间圣上与那些武将的关系。奴才以为,是不是留几个活口,查清她们的来龙去脉。”
昭庆帝眯着眼睛看着福寿,沉声道:
“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就是沈家豢养的玲珑坊所为,查不查也是这等结果。只是可惜了那些武将家的女儿们,她们都是朕亲选的。可是她们被牵连染了病,宸贵妃代行皇后之则,也无法留她们呀!只能厚待她们的娘家了。你让宸贵妃以后宫的名字拟个懿旨,就说这些宫妃们染了时疫,只能特别处理。后宫的事朕也没办法,只能给她们的娘家父亲兄弟加加官进进爵弥补她们了。”
福寿低眉顺眼地站在昭庆帝身后给他按肩膀,“敬妃这几日似乎有些耍脾气,她也是连续好几日没见到圣上了,又被禁足在春禧宫之内,摔了好几次饭碗了呢。”
昭庆帝摇摇头,“先由着她吧!朕这次选入宫的,也就她还能用了!”他知道,就是深宫那些被查的宫妃,查过没问题的,他也是不敢碰她们了,也就只有这个敬妃是安全的。
福寿又道:“圣上打算怎么安派恩嫔?她这几日倒是安静,就是一口咬定和玲珑坊的人没任何接触也没受过伤。”
昭庆帝本就纠结这个恩嫔。
他心想,若是她已经染了毒,自己也一定是染毒了。这几日,他让戚掌院给自己把过几次脉了,那倔老头几次都说他无碍。若是他无碍,那恩嫔也应该是无碍的。
他这么反复推理着,都觉得恩嫔是无碍的,但是就是不敢再去碰恩嫔了,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