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桌后的男人,神情阴郁,周身都散发出一股低沉气压。
医生渐渐不敢再多说。
良久,傅谨臣才哑声开口,“该怎么治疗?好治愈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他接连问了三个问题,足见担心紧张。
医生忙道:“药物治疗,但光靠药物肯定不行,这个病主要还是精神方面的,要让太太心情放松,顺着她,不要再给她刺激和压力,让她尽快忘记那些痛苦,多和亲朋好友互动,倾诉,帮助她重新树立生活目标,信念……”
傅谨臣认真听着,和医生聊了许久才让陈庭带医生出去。
他独自在书房呆了许久,直到夜幕低垂。
傅老太太推开书房的门,男人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凝坐在黑暗里。
像一座沉默压抑的孤山。
屋子里也没开灯,他融在黑夜里,比夜更孤寂沉郁。
傅老太太叹了声,“谨臣,别太难为自己了……”
老太太到底还是心疼孙子的,本欲责骂的话,没能说出口。
傅谨臣被惊动,像是才发觉老夫人进来。
男人站起身,打开了一盏灯,上前扶住老太太,问道。
“奶奶,她醒了吗?”
“醒没醒来,你怎么不自己看看去?”
傅老太太问道,傅谨臣自从回来,没再去看过黎栀。
明明黎栀就躺在从前他们在老宅的卧房里。
傅谨臣薄唇微抿,“她不想见我。”
“你倒有自知之明了,可是知道错了?”傅老太太又叹了声。
傅谨臣沉默着,但他知道傅老夫人说的是他之前执意将黎栀带出医院看管起来的事情。
他苦笑。
如何能不知错了?
想到黎栀撑着那样破败的身体,也要义无反顾的逃出去。
想到她那样柔软良善,无人无争的性子,可却做出开车撞人,不惜同归于尽那样惨烈的事情。
他就知道,是他又错了。
“你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谨臣,等栀栀醒来,放她离开吧,不要再强求了。”傅老太太握住傅谨臣的手,叹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