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下了早秋第一场雨,天气也凉快起来,楚潜影打了个喷嚏。
“好冷哟,哎?我怎么在霁月园呢?我不是……”正嘟囔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看见顾青翊推门而进。
楚潜影下意识地抓住了被子,十分警惕,埋怨道:“大人进门怎么不敲门呢!”
顾青翊眸光冷峻,道:“快起来,唐老夫人醒了。”
楚潜影一个激灵便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简单洗漱后便坐在梳妆镜前便胡乱的梳头发。
顾青翊看着少女锦缎一般的秀发被那样揉拧有些不忍,按住楚潜影的肩。
“别动。”
楚潜影记得顾青翊是会梳头的。
看着铜镜内顾青翊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眉目间尽是温柔,心中便不胜欢喜。
“对了,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楚潜影问。
“你吃饱喝足便睡得香甜,大约是梦游回来的。”顾青翊道。
“是么?我怎么模模糊糊记得柳松说什么散功散……”楚潜影半信半疑,“对了,大人昨日到底收服柳松没有?”
“自然,你家大人出马还有不成的道理么?”
顾青翊将“你家大人”咬的极重,颇有几分暧昧。
楚潜影红了耳垂,又想起一事,道:“那唐茹母女的死是否也与柳松有关?”
顾青翊颔首,将蝴蝶簪别进楚潜影发间,道:“是的,好了,走吧,去看看老夫人。”
楚潜影“哦”了一声,只觉顾青翊有事瞒着她,但她也不想追问,只是觉得唐茹母女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那么死了仿佛有点太狠了,原本她也只是想把她们赶出去的。
顾青翊一眼便看穿少女在想什么,道:“不必忧伤,原本都是自找的。”
楚潜影点点头,只自顾自地往前走,遥遥看见了楚墨染,便笑吟吟地跑上前去,方才得一点子忧伤在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顾青翊凝视着,这样快乐的楚潜影就很好,楚潜影原本就应该快乐幸福。
罢了,那些糟心事就他来扛好了,太子那边有他,天塌下来也有他替她扛着,没人能伤害到她。
谁叫她是他的年年。
……
梨园。
唐老夫人半躺在床上,神情淡淡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病,也不知道唐茹母女已经死了。
只是篱落端着药一上前,她便胡乱的挥手,越发像一个孩童。
“不吃不吃,有毒!”
楚潜影进门来,见状,接过篱落手中药,只道:“什么毒啊,外祖母又在闹小脾气了么?”
唐老夫人一见楚潜影,迷离着眯了眯眼,却不亲热楚潜影了,她缩了缩身子,问:“你是……婉儿?你是婉儿?”
楚潜影愣了愣,知道唐老夫人是把她当成了娘亲唐婉。
“外祖母,我是年年呀,您的外孙女年年。”楚潜影试图解释。
可唐老夫人却是摇头,道:“你是婉儿,我记得的,婉儿出嫁前最喜欢穿海棠色的衣裳,你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