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墙内的人笑话就算了,这路过的也要笑话我老李,门外是那两个小兔崽子给我滚进来。”
关宇心说不好,被里面这座瘟神给发现了。
于是他和史班长两人扭扭捏捏的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摆了三排缝纫机,一群妇女们在里面忙忙碌着。
在院里一个角落,站着一个一米七几铁塔似的大汉。
那个年代,一米七在人群中算是大个子了。
他前面摆着一个和他身材比例严重偏小的缝纫机。
那一小块地方,挤着这么个大汉,看上去确实很憋屈。
见关宇进去,大家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一个大婶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关宇,两眼放光的扭头对着大伙说:
“刚说白面小生,这不就来一个,李厂长,你快看看,这才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
远处的大汉看了看关宇,一脸的不服气,于是叉着腰,昂着脖子骂道: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鬼鬼祟祟跑我们被服厂门口偷听什么情报。”
关宇见眼前这位一脸凶相,只好硬着头皮陪着笑说道:
“那个什么,李厂长,我边上这位棉裤烂了,我们那没有针线,想着这边哪位姐姐帮下忙。”
“都多大了年纪了,连裤子都不会缝,滚滚滚,少来的影响我们被服厂正常的工作。”李厂长似乎对长得比他帅气的关宇很是不悦。
关宇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一身的霸道劲,那双眼睛可想要吞掉别人的魂魄一样,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关宇没顾上看史班长的眼色,反而从他手里抓过来另外一瓶边区烧说道:
“李厂长,这是我们自已酿的酒,你看通融通融,帮下忙。”
“好家伙,送礼送到老子头上了,老子最看不上你们这些读书人,满脑子都是这些弯弯绕,拿上你的东西,滚,老子才不稀罕你的酒。”
关宇吃了瘪,尴尬的扭头要走。
没想到刚才那位大婶却拉住了关宇,说道:
“你们俩别理他,他刚犯了错误,从昨天发配到我们这里,一直气不顺,来这个小战士,你坐着,我给你补补;”
说着大婶从自已的口袋里掏出了针线。
另一个年纪轻一点的大姐,笑盈盈的走进屋,取了点棉花出来,放到大婶旁边。
史班长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解开了自已的绑腿。
大婶翻了翻史班长的裤子,破掉的裤腿那边棉花已经掉没了。
史班长的小腿已经出了冻疮,到处是发红的疮口。
大婶看着这一幕,唠叨着说道:
“都是爹婶娘养的,你们这些孩子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已,在前线和鬼子搏命,吃不好穿不暖的,你娘看见你这样要心疼死。”
说着一边抹着泪,一边把棉花絮进去。
史班长只是坐在那里,看了眼一旁有些被沙子眯了眼的关宇,只是露出自已的白牙尴尬的傻笑。
角落的李厂长,看到这一幕,也默不做声坐在一角落,自顾自的摆弄起眼前的缝纫机来。
不一会,裤子补好了,史班长高兴的站起来,前后看了又看。
“你们是兵工厂的吧,我姓张,你们就叫我张婶好了,以后你们要是有啥缝缝补补的就来找我来,我不在你们就找其他人,我们为了抗日什么也不要,这里没人敢拦着你们。”
张婶一边说着,一边埋怨似的瞪了眼角落里的那个李厂长。
关宇俩人拿着没送出去的酒,谢过张婶就离开了被服厂。
在回去的山路上,史班长才告诉关宇,那个李厂长就是那个正面硬刚日本精锐王牌的团长,
他叫李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