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寅心里爆了句粗口,酒杯和酒壶往桌上一搁,只觉得刚才酒香四溢的美酒这会却已寡淡无味。
他嗤笑一声:“这老登,怎么还没死,你去唤他进来。”
“老登,你比我老多了,你还没死,我死什么?咋的也死你后头。”
来人名为王鹤,太医院左院判。
他自顾自的踏过门槛,脸上没有什么好脸色,面相倒是还好,看的出年轻的时候样貌不错,比较明显的就是下巴上留着八字胡,胡子末端微微垂下,给人一种严肃,自我,不好交往的感觉。
张寅往椅子后面一靠:“我说过了,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你那孙子我根本看不上,咱俩之间还是有些情谊的,你不要给败光了。”
“情谊?情谊你为何不收我孙儿为徒?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孙儿?他不比你年轻时天赋好?”
连珠炮一样的质问砸在张寅脸上,他心底也生出怒气:“正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天赋没有那么好,我才知道要想继续攀登医道武道,非大机缘,大才不可及,你孙儿还差了些!”
王鹤这人是太医院二把手,跟张寅是多年好友,可是自从他有了孙子之后这情谊就有点变味了。
张寅倒也挺喜欢那小孙儿,在他小时候也没少配好东西给他壮身体,渐渐地,王家就生了让他孙子拜张寅为师的念头。
王鹤是厉害,但是真要跟张寅比那就不够看了,武道极强,自创杀伐绝技,圣阳焚天诀,医道就更不用说了,说是大玥王朝的天也不为过。
王鹤一琢磨:“这好事啊,正好我这老兄弟要啥有啥,技艺武艺都是一流,还没有子嗣,传给别人不如传给自已孙子啊。”
这操作有点类似苏秦前世很多人丁克,然后亲戚家的熊孩子来了:“嘿,等你俩老登死了,你这大房子大车子以后都是我的!”
找张寅一说,本以为他肯定答应,谁知他竟然拒绝了,还说了一句让王鹤不喜的话。
“你孙子不行,差多了。”
我孙子不行?还他吗差多了?王鹤气的够呛,后来亲自教导孙儿,但是依然没有放弃让他拜张寅为师的念头。
这里面也有不服输的劲头在里面,死要面子,嘿,你可以不收我孙儿,但是你说他不行,那我就得告诉你我孙子很行,行的很。
而且,虽然张寅很牛,皇帝给他面子,但是那是皇帝,王鹤可不会管他三七二十一。
咋地,大家都是太医,你能治好的我也能治好,而且大家都老的差不多,凭啥就你牛逼?
王鹤想到这些那句魔性的你孙子不行,只觉得这个事情已经变成他的梦魇。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都能想起来那句你孙子不行你孙子不行,而且听着好像骂人,既好像说自已孙子不行,又好像说自已孙子,不行。
脑补怪真可怕。
如今又听到张寅大言不惭的说自已孙儿差了些,他更是气的胸腔炸裂,脸皮乱抖。
他伸出一根手指,哆嗦着对着张寅点了点:“好好好,你看不上我孙儿,还要收一个刚见面的崽子当徒弟,我倒要看看,你那徒弟有什么本事!”
“呵,什么本事也比你孙子强。你孙子不行。”
王鹤都气笑了,这老头子真犟啊,好几年了,这一句话打发自已好几年了!而且每次都扎他心口,好气,气的他想吐血。
“老登,且走且看吧,拜师大典记得请我喝酒,而且,千万把你那徒弟护好!”
丢下一句话,王鹤转身走了。
张寅有些烦:“说你孙子不行你还不服,果然啊,说真话别人都不愿意听。”
他还是给自已倒了一杯酒,该喝还是得喝。
王鹤孙子不行。
他张寅徒弟可是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