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回府看过家人?”
“未曾,甫一入城便先赶来拜见大王。”
“嗯,这公私倒还分明。”
“不敢,先公后私,乃大王教授,不敢或忘。”
“哈哈哈,好,好一个先公后私。”
老人下了床榻,顺手操起了自己放在边上的剑,走到了眼前跪着的这人面前,却是突然之间拔剑,长剑伴随着龙吟之声,直接就朝着跪着的人劈砍下去。
当。
长剑遇到了阻力,未能够继续下去,高高劈下的长剑被一柄短刃架住,但长剑也仅仅只是这么一劈,并没有接下来的其他动作。
“还敢反抗?你既然敢反抗,又为何回来呢?”
“若是不回来,恐怕五郡之地,方才休养生息,就又要陷入战火,于心不忍。”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只要孤喊一声,顷刻间你便会变成一滩肉泥。”
“我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这话却将老人堵的一滞。
“那清儿怎么办?”
“清儿贤良,身份尊贵,又得大王宠爱,大王自然会为清儿寻一门好亲事的。”
“混账,难道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都可以抛却么?还是说,当年清儿不顾家里反对,私自跑去陆浑山是她错看了你?”
“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阻挡,即便岳丈如今贵为魏王、大汉丞相,也无法阻挡,更何况等闲变却故人心,人心也是岳丈无法掌握的。”
“逆子,妙才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种,孤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将清儿嫁给你?!”
“我本身就是一身反骨,若是岳丈反悔了,只需一句话,我便和清儿和离,如此清儿也不受牵连。”
“你当真以为孤不敢杀你?”
一听这话,老人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两下,哼,还知道自己一身的反骨,可这些年来,若不是自己一力护持,你小子又怎么会如此安稳?可一想到了自己真的若是杀了他,恐怕女儿又会伤心欲绝,心中不免纠结。
“若是真的要杀我,在汉中便可以,在这里魏王府也可以,只需一声令下,便会有无数的甲士冲出来,又何必等到现在?还是说,岳丈想要玩玩摔杯为号的戏码?”
“既然让你回来,便不会杀你,只是你如今所做之事,可知到其中的凶险?”
“那岳丈可知,你让仲元回邺城,一样是让他涉险,没有人能够在权利斗争尘埃落定之后,会放过自己的对手,轻则幽禁,重则灭门,岳丈饱读史书,那史书中一页页写的都是吃人,都是相互残杀。为了这个位置,父子反目,兄弟相残的少了么?”
长剑从短刃上面移开,又复归于剑鞘,长剑有些无力的低垂着。
“你可知道,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又可曾知道,有多少人支持子桓?”
“知道,可若是不如此,我怕自己和仲元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多虑了,子桓纯孝仁厚,必然会善待你们的,只要你们愿意为子桓效力。”
“难道岳丈真的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