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此时已经来到了第二年的二月中旬。尽管丁疏琰始终缄口,但是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了,只等对他几人的判决。
东宫始终关注着案子的查办。当薛元诏向丁奉证实了丁疏琰就是他的杀父仇人时,他解脱了。
他想大哭一场。父亲,你看到了吗??元诏为你讨回了公道!!
但是他还有最后一个执念。他想入狱,亲耳听到丁疏琰的承认。
……
武兴十七年二月十七。
距离丁疏琰入狱刚好两个月。
傍晚酉时。大理寺狱。
丁疏琰在牢房里刚吃过了晚餐。他没有胃口,两碟菜只夹了几筷子,一碗汤未沾一滴,一碗饭未进一口。
在狱中待得越久,他就越感到压抑,压抑得快要疯掉。他是贵妃的胞兄,他是皇帝的亲戚,竟然也被扔进这暗无天日的囚牢。再每每想到裴缚、赵俨几人在堂审时对他的指认,愤怒之余,还有更多的凄凉。想起当初这些人对自己俯首帖耳,不禁悲从中来。
“世事炎凉。”
他走到牢房的墙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坐下来。
两个月的时间他瘦了不少,能够席地而坐了。
冰冷的墙、冰冷的地面,让他的情绪也冷了一些。尽管他不甘、他愤怒,但他内心深处明白,这次几乎躲不过去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始终不开口、不认罪,但是裴缚、赵俨一干人的指证,足以定自己的罪。
“要来的都来吧!来快些!”丁疏琰闭上眼睛。
“哐当。”一声开锁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狱卒冯三走进牢房,照例收拾丁疏琰晚饭的碗筷。
跟之前许多次一样,又是饭前饭后几乎没有变化的一餐。冯三也习惯了,利索地收拾了碗筷,提出牢房,锁上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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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疏琰待的牢房正是去年薛铭御待过的。薛铭御之后,丁疏琰是第一个进来的。有一次,丁疏琰从冯三无意的嘴里听到,自己跟薛元诏是前后进的这间牢房,他自己都忍不住“自嘲”:这是报应。
冯三把碗筷拿去还了,回到狱卒的值守处。今夜又是他值夜。他已经连续值夜好几十天了。因为跟他对搭的裴四被扔进了牢房。
冯三坐在桌子前,以手撑头打个盹。他很疲惫。
刚闭眼一会儿,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睁开眼,身前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的年轻男人看着很眼熟,像是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薛元诏!自己给他送过薛行台的信。
另一个看起来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没有见过。
冯三正要开口,中年男人先对他开口了:“我是大理寺卿龚羡,开一下丁疏琰牢房的门。”
“啊?”这是在大理寺当差五十一年的冯三第一次看见大理寺的主官。
“把丁疏琰牢房的门打开。”龚羡又说一遍。
“是是。”老冯三回道。
……
“哐当。”背靠墙而坐的丁疏琰又听见了开门锁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即便牢房内昏暗,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薛元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