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哥脉象重现,他已度过最危难的一劫!”
见潘雨音激动的热泪盈眶,洵溱如释重负般暗松一口气,缓缓起身,默默注视着气息恢复,流血渐缓的柳寻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之意。
直至此刻,阿保鲁、萧阳几人仍沉浸在刚刚那一幕的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洵溱姑娘,柳大哥能撑过第一道生死关都是你的功劳!”
“第一道生死关?”洵溱一愣,狐疑道,“你的意思是……他仍未脱离危险?”
闻言,潘雨音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未开口作答。
待她将柳寻衣的伤口包扎妥当,再为其换上一床新的被褥,方才颤颤巍巍地起身。当她转身望向洵溱时,眼角仍噙着一丝尚未干涸的泪痕。
“潘姑娘,你这是……”
“柳大哥虽闯过一关,但利剑刺穿胸膛令他失血过多,眼下仍性命堪忧。尤其是伤及心肺,令其自愈的能力变的岌岌可危。因此,柳大哥能不能挺到最后……还要看天意。”
言至于此,潘雨音伸手入怀,掏出一方手帕递到心神不宁的洵溱面前。
“这是……”
面对一脸茫然的洵溱,潘雨音用手朝自己的嘴角轻轻一指,尴尬道:“洵溱姑娘,你的唇边……残留着柳大哥的血迹。”
只此一言,令洵溱的脸颊登时一红,匆忙接过手帕在唇边胡乱一擦,敷衍道:“潘姑娘不要误会,我刚刚只是救人心切……”
“不不不!应该说‘不要误会’的人是我。”潘雨音慌乱道,“若非洵溱姑娘急中生智,只怕柳大哥早已窒息而亡……”
“罢了!”洵溱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故而话锋一转,迟疑道,“既然柳寻衣失血过多,又无法自行恢复,不知潘姑娘可有救他的法子?毕竟,此事关乎柳寻衣的生死,我们总不能依仗天意。”
“柳大哥旧伤未愈,又添新患,本是伤上加伤。这一次伤及心肺,更是重伤中的重伤。我学艺不精,实在是……”潘雨音愧疚道,“如果师父在就好了,她老人家出手一定能令柳大哥痊愈。”
“桃花婆婆现在何处?”
“她老人家在长白山替……”言至于此,潘雨音不禁一愣,从而面露惊愕,“洵溱姑娘为何这么问?莫非你想……”
“有何不可?”洵溱不以为意地说道,“反正中原已无柳寻衣的容身之地,不如送他去长白山疗伤,也能借此逃过朝廷和江湖的追杀。”
“此法虽好,可……”潘雨音先是面露喜色,后又心生忧虑,“可长白山距此数千里之遥,以柳大哥现在的伤势,静养尚不足以保命,一旦长途跋涉……只怕凶多吉少。”
闻言,洵溱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面如白蜡,唇无血色的柳寻衣。不必过问他的伤势,只看他这副半死不活,气若游丝的模样,洵溱也知道潘雨音的担忧绝非危言耸听。
“他的伤……能否依靠药材维持?”
“寻常药材对柳大哥的伤势效益不大,若有天山雪莲一类的稀世珍宝,也许可以为其养精蓄锐。”潘雨音怯生生地说道,“可眼下……”
“天材地宝有价无市,大都被人珍藏密敛,可遇而不可求。”洵溱摇头叹息,“看来此法行不通。”
“除此之外,师父曾教过我另一种续命之法……”潘雨音吞吞吐吐,似是心有顾忌而难以启齿,“只不过,我对此法没有十成把握……”
“我们对柳寻衣早已是死马当活马医,又谈何十成把握?”洵溱打断道,“潘姑娘尽管说出来听听,至于能不能奏效……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此法名曰‘注血洗髓’,需找一位身体强健,并与柳大哥血脉相合之人,将他的血通过伤口注入柳大哥体内,帮其活络奇经八脉,滋养五脏六腑,达到‘凝聚元气,通经洗髓’之效。”潘雨音一边回忆着桃花婆婆的教导,一边将“注血洗髓”之法娓娓道出,“柳大哥的伤口久未愈合,以至全身的血几乎流失三分之一,令他元气大伤,精髓脏腑难以自行恢复。若能借助与他血脉相合的人为其‘注血洗髓’,虽不能痊愈,但至少能延续性命。”
潘雨音的一番解释,令阿保鲁几人如闻天书,倍感新奇。
“血脉相合是什么意思?”洵溱并未直接表态,而是若有所思地反问,“莫非要找他的同宗血亲?”
“同宗血亲自然再好不过,但非亲非故也不是全无机会。”潘雨音答道,“师父她老人家曾告诉我,世人的血脉并非千变万化,而是寥寥数种,互有相似,只要二人的鲜血彼此交融,则有极大的机会血脉相合。”
“极大的机会?”洵溱从潘雨音的话中听出一丝蹊跷,沉吟道,“你的意思是……纵使鲜血交融,也未必血脉相合?”
“不错。”潘雨音苦涩点头,“因此我才说此法没有十成把握。”
“如果‘注血洗髓’与柳寻衣血脉不合,会有什么后果?”
潘雨音眼神稍变,勉为其难地说道:“一旦血脉不合,伤者……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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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此言一出,洵溱、阿保鲁几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