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曦回到仁寿宫的时候,太后在华嬷嬷的劝说下还食用着点心。她给太后请安之后,便让燕六将其推到太后身侧,想着难得太后有食欲,她还是将萧微婧的事情押后在说吧。
太后看了黎云曦一眼,道:“曦儿,这婧儿究竟出了何事?怎么那些个夫人和小姐都纷纷来给哀家行礼告辞,要出宫了呢?”
“皇祖母,二公主的事情有父皇和母后处理。您若是想知道,待您用好点心,曦儿再如实的告诉你。”
太后闻言便稍稍抬首瞧了一眼华嬷嬷,但见华嬷嬷一声叹息之后便唤来宫婢收拾,有亲手搅了块手帕给太后擦拭,待太后擦完手后,她又从另一名宫女手中接过漱口水递给太后。
太后微摇首,将递到眼前的漱口水推了回去,道:“不用了!”
华嬷嬷略一想,便将手中的漱口水交给宫婢拿下,而后又吩咐人将太后爱喝的茶拿来。既然没漱口,那总得喝几口水,不然点心的味道一直留在太后嘴里,会让她晚间睡觉不踏实的。
太后看向黎云曦道:“好了,如今哀家也吃完了,曦儿可以说了?”
黎云曦顿时无语,这哪里算是吃完了呀,分明就是吃到半途就撤退了。“其实具体曦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曦儿随着母后一道到了合欢宫西边园子的时候,就见着好几位名门闺秀在那边站着。父皇在场,曦儿也不好多加放肆,就让柳儿暗中去瞧了瞧,结果却是……”黎云曦稍稍抬首看了一眼太后,然后继续道:“结果柳儿却是看到二公主躺在地上,虽说是盖着一件宫装,但是柳儿很是清楚的看到二公主是赤裸着身子,而且地上还有点点血迹……”
华嬷嬷在一旁听着不免惊呼,赤裸着身子,还有血迹……这,这二公主分明是与人……宫里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太后坐在堂上听着,面无任何情绪,只是眼中却闪着寒光。她将目光投向黎云曦,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深宫大内居然发生此事,那群侍卫干什么吃的?婧儿在合欢宫西边出事,这宁德妃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比不得皇后出身名门,御下有方。”
黎云曦本瞅着太后的目光有些害怕,却不想她最终说出此话,当真令人不解。不过瞧着太后方才的眼神,好似觉着此事跟她有关似的。“二公主出了这等子事,现下也不是追究德妃娘娘责任的时候。皇祖母,您在宫里生活了多年,任何的阴谋诡计都逃脱不了您的法眼,不知道皇祖母觉着此事是何人所为?”
这小妮子还真是大胆,明明猜测到自己是在怀疑他们夫妻俩个,居然还敢问她觉着是何人所为?当真是连翘不是一个性子。不过这也好,若跟连翘一般是个柔弱的人,只怕曦儿早在三年前受伤的时候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合欢宫既然遣人去告知了皇帝皇后,那此事哀家就不插手了。对了,澈儿在何地?”
黎云曦知道太后心中还怀疑着萧澈,所以她当作没听见,也不回答。倒是华嬷嬷说道:“奴婢倒是在东宫见过燕王殿下,许是现下和太子殿下在一块吧。”
太后闻言倒是舒了口气,萧澈跟在萧涧身边,那应该觉不会是他所为。她就知道,她的孙子自是不会那般冷血无情,连亲妹妹都计算,不过萧微婧今日遭遇此事,不管是何人所为,她往后的日子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生活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中,除非她愿意去和亲。但是依着她的性子,太后就觉着不可能。
“跟涧儿在一块就好。倒是婧儿这事……也不晓得如今情况如何了?”
此时的萧微婧正躺在宁德妃华丽的床榻之上,可仿佛身处在火炉之中,脸色火红,不断的痛苦呻吟着。倩芳殿的宫女早已经被人唤到了合欢宫宁德妃的寝殿,都在纷纷为她来回擦拭额头,却还是没有半分起色,心中都是紧张的要命,若是这二公主出了什么事,宁德妃定是饶不了她们。
宁德妃焦急的走至内殿,见萧微婧如此模样,十分心疼,忙走过去,生气的问道:“太医怎么来没来?”
“娘娘,别着急,太医应该马上就到了。”站在她身侧的宫婢拍拍宁德妃的背安慰道。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宫婢话音刚落,外殿便传来了太医问安的声音。
“太医快请起,快去内殿瞧瞧二公主如何了?”见景帝点头,窦皇后便立马道,言语中的担忧令在场的众人都觉着窦皇后真真是母仪天下,倒是宁德妃闻言面露嫉恨,暗想:这贱人都这般时候还在做戏,还借着她的女儿在皇上面前表现,真真是不要脸。
太医应了声便起了身,随后走进了内殿。
宫婢见太医进了来,便忙对宁德妃道:“娘娘,娘娘,太医来了。”
“参见德妃娘娘。”太医看了眼宁德妃,行了礼。
宁德妃忙站起了身,对着太医道:“太医,你快为婧儿瞧瞧。”
太医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到床边,将药箱放在一旁,只看一眼萧微婧的脸色,太医的眼角便稍稍敛下。
伺候萧微婧的宫女已是轻轻的拿出了萧微婧的手,并覆上了锦帕。
太医半蹲下,然后抬手静静的为萧微婧把脉,眼色越发深沉了。过了片刻,太医便放了手,站起了身,宁德妃忙上前问道:“太医,如何?婧儿怎么样了?”
太医脸色微沉,看二公主这样子应是中了合欢散,只是这脉象中却无一丝中毒的迹象,并且因二公主被破了身,又受了风寒,怕是会影响以后生育子嗣了。
宁德妃太医一片沉思,心底略过不详之感,又急急的问道:“太医,婧儿到底如何了?”
太医抬头看了一眼宁德妃,正想开口回答,窦皇后却是扶着景帝进来了,也是开口问道:“太医,二公主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