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婴和他们下了车,看到是在一个村子里,那妇人的男人让雾婴进屋,雾婴衣服都湿透了,他们邀请他进来喝杯热茶。
孟长根卸了马车,把马牵到马厩中,然后拎过来一个火炉,用麦秆生了火,添了几块木头。
他打手势让雾婴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在炉边烤。
偿若是在荒野无人之处,雾婴自会燃起紫炎,让身上的水汽很快蒸发,可是在这里,偿若燃起他的火焰,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因此雾婴脱了外衣,只穿着里衣坐在炉子边烤着。
妇人烧了壶水,给雾婴泡了杯热茶,雾婴一边喝着,一边询问孟长根不能说话的事。
“长根曾经找过不少大夫,可是都没有治好,他们说长根咽喉处窍穴天生堵塞,非有血脉高手帮他打通才行,可是我们一介草民,哪里认得什么血脉高手呢?”妇人无奈地说道。
雾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很快他喝完了热茶,衣服也烤的干了,宁儿在一旁摸着他的无影弓玩,被妇人夺了下来,还给雾婴。
雾婴将弓背在身上,跟这家人辞别。
“我要去无形寺了,劳烦你给我指一下方向。”
妇人道:“让长根带你去吧。”她打了两个手势,孟长根明白她的意思,两人先后出了门。
他们所在的村子,是在迷离山山脚下。孟长根带他找到了上山的路,示意他沿着这条路一直向上走,就能找到无形寺。
雾婴说了句谢谢,看到他摇了摇头,便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只是说不出话,对吗?”
孟长根点了点头。
“我虽精通血脉运行之道,却从未用来给人治病,也不知行是不行。”
孟长根脸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毕竟雾婴年纪不大,说他是血脉高手,的确难以相信。
“你若是相信我,我就试一试……”
孟长根连连点头,他不能说话,早受其苦太久了,如今即使有一线希望,也不愿放过。
雾婴用手在他的肩上,从他肩上的窍穴注入一股元气,这股元气顺着血脉,一直到了孟长根咽喉处,果然,在这里受到了一点阻隔,可是这点阻隔已经松动了,如果他要是不能说话,不应该是这个原因啊。
雾婴思之不通,但还是用元气将此处的阻隔淤塞化去。
蓦地,孟长根忽然张口喷出一口血,雾婴大惊失色下,立时住手。
孟长根吐出了这口血,向雾婴看来,雾婴心中忐忑不安,对于医术一道,他除了血脉窍穴以外懂得并不多,如今第一次为人实施手段,实不知是福是祸。
孟长根用手抓在咽喉处,神色非常痛苦,就是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人,也能看出孟长根不对劲,雾婴将他身上几个止痛的窍穴都点住了。
正在手忙脚乱之际,一位老和尚从山上下来,见到二人,忍不住“咦”了一声。等到他再看到孟长龄嘴边的鲜血,这位老和尚一纵而至,看不出来他老态龙钟的样子,身手却如此矫健。
老和尚更不打话,立刻点了孟长根身上的窍穴,待他发现被雾婴点过的窍穴,随手便给解了,显然认为雾婴点的窍穴没什么作用。
最后老和尚双掌猛击在孟长根背后两处大窍穴上,孟长根发出“啊”的一声,全身的窍穴尽解,而且既然能清楚地叫出这一声“啊”,说明他已经能说话了,雾婴又惊又喜,这老和尚当真了得。
“两位方才在干什么?为何他的天突窍穴差点被毁?”
雾婴诚惶诚恐地说道:“他天生失语,我以为打通了淤塞,便能够让他说话,是我鲁莽了。”
“你当真是胆大妄为,这医术一道,岂能是想当然而为之?若非我来得及时,这位施主估计命都送到你的手里了。”老和尚肃然道。
雾婴向孟长根歉然道:“在下鲁莽行事,千万莫怪。”
孟长根说了声:“不,不怪。”毕竟雾婴也是一番好意。
这三个字一说出来,他才恍然自己能够说话了,只是从没说过话,这几个字说得非常古怪别扭,但他的欣喜若狂的神情再也控制不住,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满足之意,不断喃喃自语,虽然谁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施主天突窍穴受损,最好这两日先不要说话,否则难以痊愈,你先天失语,并非天突穴淤塞,而是几门窍穴相隔太近,元气黏连,原因复杂,可不是随随便便打通窍穴就能治愈的。”老和尚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那该怎么办?”雾婴知道自己闯了祸,惶恐地说道。
“哼,你们幸亏遇到了我,而我又幸而懂得一点医术,已将他受损的窍穴暂时修补了一下,不过这两日先不要说话,以你的体质,两日后当能自愈,到时候再慢慢开始说话,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如果中间有何差池,你就来无形寺找我。”
孟长根猛力点头,又向雾婴点了点头,表示感激,这才欢天喜地地去了。
雾婴见到他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动,似乎领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