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你比谁少喝一样。”
“花伯伯,爹爹,你俩可实在有趣,前日里见不到的时候便总听我爹爹挂念你,如今见到了又一直拌嘴拌个不停,跟我和柳珋似的,也没长大。”
花万剑笑了笑,曲指刮了下柳静芝的鼻头。
“哼!他配让我挂念?想得倒美!自身安危都顾不周全的老货!”柳如是瞥了一眼笑得贱兮兮的花万剑,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背着手走去栏前。
“师姐,咱俩可不曾拌嘴过,都是你怨我,我可不曾回过嘴。”
“眼下你可不就是回嘴了。”
“哎哟,俩冤家,在家也闹来这也闹,让我清静清静,行不行!”
柳静芝柳珋皆是住了嘴。
“一人一柄,来此挑剑!剑身漆有数字壹至捌,且各两组,挑得相同数字者,便是第一场比试的对手,嬴者升败者退!终嬴者,可得入阁或挑堂资格——是宗主所睐,那便入万剑阁,宗主若觉得不适合修万剑诀,可自任择七堂之一,暂栖长休都可。另且此届新徒一十又七不得偶,便有一剑未漆字,有得白剑者首轮不用比试顺位去第二轮,且说天时地利人和,挑剑也凭个实力,好运伴你可不就省了事了?”
“第一场比试——利!力也好,利也好,厉也好,使剑首要的就是护好你的剑形,剑若是崩了断了,拿什么挡敌,你道你是破刀帮的高手能养破刀破好剑?”米琮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第一场比试的内容,实也简单,捉对擎铁剑互劈,断者败全者胜,损者败盈者胜,娃娃们,出鞘吧!”
只听“锃锃……锃”一连串的金鸣之音,银龙闪过一柄柄锋利铁剑亮出,剑身中央当有黑漆题字。
“此剑乃铸剑堂同批铁坯打造,同样的锻铸手段同样的淬火手法,同时出同批存,品质一般无二,我宗铸剑堂的手艺,你们不会怀疑吧?到时真是断了,可别有人怪剑不结实!”
众人哪敢怀疑,不过此时心思倒也不在此处,人人扬着脖子似呆头鹅一般,辨着身边人持着什么数字的铁剑。
“白剑无字者,出列!”
米琮一音中气十足,于此摄人声压中,汪毓举着一柄铁剑走出队列,回身面向众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不曾想挑了柄不带字的铁剑,叫我钻了空子。”
不少人长吐一气,是处空气都仿佛鲜亮了几分。
“不过此倒也非我本意,我汪毓虽不才,倒也不是取捷径的怕事人,前数兄弟若有愿意与我换剑的,来取走便是,我替你比剑。”说着双指夹剑,将铁剑斜架到额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胡闹,定好的规矩,要你来做什么破坏,选着白剑便是选着了,充什么门面!”米琮一把拍下汪毓夹剑之手,将他推到身后,“老老实实看着,有你出剑的时候。”
又是数口长气吐出。
高台上,柳如是看着花万剑,神情玩味。
“天地良心,可非我使什么算计,毓儿真是凭他自己挑了此剑。”花万剑摊了摊双手。
“我说什么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柳如是瞪了一眼,“如此分阵也好,其他人怕未必是他对手,总听派里的孩子们说着汪小兄弟汪小兄弟,我也一直好奇得紧,什么样的宏才伟俊能叫子瑾承恩都是一直挂念着?如今看来,倒确是龙凤之品啊。我观这小子步实有力气穴盈满快溢,不似中了化气散的模样,万剑兄,你不会是……”
花万剑直目看向台下并不搭茬:“你说啥?我看剑呢,不曾闻得你话。”
柳如是一脸不屑,侧过身来对着柳珋说道:“你花伯伯就是爱支小灶,就没点做宗主的心胸做派。”
柳珋笑道:“可是说呢,我就是敬爱花伯伯体恤晚辈不自藏私这点,要是师父你也能学了花伯伯,授我柳剑秘术,我定也极敬爱师父您老人家。”
柳如是瞪了一眼柳珋,不再言语。
“铿铿锵锵”一阵响鸣过后,台下断剑已去一半,胜者组也来到汪毓身旁,败者提着断剑灰溜溜走下练武台。
米琮正欲讲第二场比试
“我倒是不服!”有一人于练武台外叫嚣着:“剑断了输给钱炜我是心服口服,可他汪毓凭什么便能不用比试直接去了第二场?叫他与我们台下的再一一比过,能断我们剑的,我就服!”循着声音望去,台下一精壮短发少年入了视线,汪毓认得,此人姓马名犇,将拜于赫连济堂下,也是耿直性子。
不等汪毓答话,米琮先是发声:
“娃娃,看不起我米老头无碍,可现下宗主在台上观剑,定好的规矩你不去守,怎么?是看不起宗主还是看不起万剑宗!还你不服,你服不服的,管什么事了,不服与我来比划比划?”
“我……”马犇被说得涨红了脸,此前只管输了心头气不过,便拿汪毓撒气,哪曾想被戴了这么一顶高帽,当时冷静了下来只觉脸皮烫红尬羞无比,愣在当地手足无措。
“无妨,马兄愿意赐教,汪毓便求请教,来试剑者,多多益善也,求米堂主松个口。”拔剑出鞘双指轻弹剑身,清脆剑鸣漾开,如闻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