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刚亮,姜初月就醒了。
昨日和父皇的对话,让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朦朦迷茫,始终觉得是在做梦。
直到今日,看到初升的朝阳,她才觉得真切许多。
阿如姑姑带着的那个小宫女,名叫白芷。
是个麻利的姑娘,很会做吃的。
如今天热,因为她生病的缘故,这未央宫中,也没有摆任何冰。
白芷便做了许多吃食,供她解暑。
她和阿如姑姑聊了许多,从年幼时的趣事,到母亲骤然崩逝的痛苦,再到后来的勉强活着。
一个人的逝去,对于爱她的人来说,无异于世上最狠的惩罚。
你看到一处风景,一个相似的物件,从前相熟的人,你都会想起她。
可在这世间,你却再也寻不见她的身影,触摸不到她的温度。
只有无尽的回忆,存在你的脑海中,直到你也消散的那一天。
殿前莲花开得正盛,母亲喜欢的那颗梨树,如今已结了果子,看起来十分繁盛,一颗一颗绿色的果实挂在枝头。
她托着下巴,坐在窗前,听着清风从树叶间穿过,留下‘哗哗’的声响。
“驸马近日可有来过?”她慢悠悠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内响起。
阿如姑姑看看她,又看看白芷,说道:“并未,不知公主的驸马,是个怎样的人?”
听到这两个字,姜初月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落寞。
但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让人发觉。
“他呀,读书极好。”说着她渐渐有了兴趣,眸中的喜色怎么也掩藏不住,“阿如姑姑可知,何谓连中三元?”
见她高兴,阿如也跟着笑。
她边笑边摇头,道:“老奴老了,并不知道。”
“连中三元,便是乡试的解元,会试的会元,殿试的状元。”讲起晏清时,她兴致冲冲。
“在我们大齐,目前为止,连中三元的只有一人,便是驸马。”
阿如露出惊奇的眼睛,打络子的手也停顿下来。
“驸马这般厉害,不知如今是什么官?”
姜初月的面色,眼可见的僵硬下来。
阿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打自己的嘴巴。
“老奴真的糊涂了,越来越不会说话,公主别见怪,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