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年轻人又敲了两下门扉,“胡秀才,我知道你在屋里,开门说话。”
胡中安和妻子对视一眼,门外的声音不是陈岩,也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会是谁呢?
对方已经站到门外了,躲着也不是办法,但他也没有贸然开门,只是坐在位子上回答,“客人请回吧,我家宅院不卖的。”
门外的声音嘿嘿一笑,“胡秀才,这宅子卖不卖,如今可轮不到你做主了。”
那人语气显的有些不耐烦。
本就是内院的房间,门闩不粗,而且已经开始腐朽,门外那人双手轻轻一推,这间昏暗小屋的大门就被推开。
一个剑眉星目五官俊朗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腰间挎着横刀,一手扶着刀柄向内张望。
“你要干什么?!”胡中安色厉内荏的喝道,“强闯民宅,不怕衙门把你抓起来吗?”
年轻人嘿嘿一笑,“衙门?这永平府里,大概是没有衙门敢抓我的。”
胡中安站起身挡在妻子前面怒斥道,“可是那陈岩让你来的?你告诉他,莫要逼我,欠他的银两我会还他,这宅子我是不会卖的。”
来人自然就是李锦,没有理会胡秀才的呵斥。安静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屋中只有一张斑驳的木桌,桌上一盏油灯,火苗惨淡,感觉随时都要熄灭。墙角蛛丝缠绕,屋内一股发霉的味道。
胡秀才的妻子安静的端坐在桌边,脸色苍白,像是病了,亦或是被李锦闯进来吓到了,在丈夫身后唯唯诺诺躲闪着李锦的目光。
“这间宅子,我买了。”李锦微笑的看着胡中安。
“你这人好没道理!”胡秀才似乎被激怒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让陈岩出来说话。”
李锦歪着脑袋盯着胡中安,眼神玩味,“陈岩?那位陈秀才已经找不到了,胡秀才不知此事?”
“找不到了?是什么意思?”胡中安不可置信的问到。
李锦笑笑,”找不到了,失踪了,消失了,难理解吗?“
”怎么会?“胡中安惊疑不定,陈岩失踪了?莫不是遇到了歹人被害了性命?
若是如此,那我欠的账是不是能一笔勾销?
胡秀才甚至有些窃喜,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前几日陈秀才还与我见过面,怎么就失踪了呢?“
李锦没有接话,回头看向院中栽种的一棵大腿粗细的槐树,此时正是国槐花期,点点白花在枝头绽放。院子当中随着夜风轻轻吹过,飘荡着淡淡的花香。
”这宅子不错,可在这院子里种槐树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胡秀才。“
神州自古就有”前不种桑,后不栽柳,窗前不种鬼拍手,槐树下面埋死鬼“的说法。
说的就是桑树,柳树,杨树,槐树。
桑树,桑谐音”丧“,不吉利。
柳树主阴,招魂幡,哭丧棒,多用柳枝,坟头上茶的也是柳条。
鬼拍手,说的就是杨树,风吹杨树,叶子打在窗户上就像是阴鬼用手拍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