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暗中腹诽,可面上却不敢丝毫不敬,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儿臣才疏德薄,不敢半点非分之想。”
不知为什么,御座上的雍帝居然没有发火,反而微眯着双眼,讥诮的说道: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李恪心头一松,感觉雍帝的怒气已经消散,干脆麻着胆子说道:
“父皇圣明!儿臣不仅才疏德薄,而且胸无大志,此生能做一个闲散的逍遥王爷,就于愿足矣。相反,儿臣以为八哥和十弟,无论才具还是德行都远超儿臣十倍,还请父皇收回成命,从八哥和十弟当中选一人为太子……”
“你当我大雍的圣旨是什么?”
李恪说的正欢,没想到雍帝的声音已经转冷,突然反问一句,吓的他心头一跳,呶呶叽叽的说不出话来。
雍帝估计也没想听他回话,自顾自的说道:
“太子荒唐无稽,不守宫规,责令东宫卫率严加看管。”
“是!”
那个阴柔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不舒服,入耳尖锐时像针扎,滑腻时如蛇游,让李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以为今天就此过关了的时候,那个阴柔的声音突然说道:
“太子年幼无知,又是初犯,老奴以为,薄责一番即可。”
雍帝冷哼一声,冷冰冰的说道:
“也罢,看在你这老东西为他求情的份上,姑且给他个教训,就打十杖吧。”
李恪浑身一抖,心底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寒意。
就在数天前,他的便宜哥哥皇七子李博,就是在此地被雍帝亲自杖杀的,据说只打了六杖,前太子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如今他这个新鲜出炉的现太子,居然要打十杖,难道他也要死在这里了吗?
也罢,李恪心中一片晦暗,他本就不想当什么太子,死了也好,说不定死了之后,一觉醒来自己就回到了现代,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呢?
李恪已经认命了,对于等着死亡的裁决,他居然有一种隐隐的期盼,期盼能够回归现代社会,继续去做他的李医生。
可就在此时,御座上的雍帝再次发声,冰冷的声调让人心寒:
“东宫管事太监王莽,玩忽职守,杖三十!还有那个什么,慈心堂的妖女,蛊惑太子,秽乱东宫,直接打杀了。”
李恪开始还没想明白什么“慈心堂妖女”是什么,直到说起“蛊惑太子,秽乱东宫”才猛的想起那个有些倔强的倩影。
李恪心想反正自己已经要死了,何必牵累无辜?
再加上那个柔弱中略带着倔强的身影,无形中让李恪有一种心疼的怜意,他干脆豁出去了,抗声说道:
“父皇容禀,那慈心堂的女子并没有蛊惑我,更没有秽乱东宫,我和她也只是初次相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崇政殿中再次一片肃静,不要说王莽,就是那个站着的阴柔人,也十分诧异的打量着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