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唐扶额,天下竟有顾南渊这么小心眼的人:“顾……总,我以为这事儿翻篇了,估计人家叶小姐都忘了,你怎么还抱着不放?”
“没翻篇儿。”顾南渊道,“依歌她过段时间要举办音乐会,那天晚上也算邀请你了,依她善良的性子,一定会给你送票,我的意思是你那天称病,不要去了。”
不去?不可能!不去不就表示我怕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对外宣布过的正经顾家少奶奶,凭什么我认怂不去?
“人家邀请我了,我不去显得多不给人家叶小姐面子。”
季唐话到嘴边,还是变得柔软了许多,毕竟不想惹得顾南渊狂躁症病发,上演那日在顾老爷子书房里你追我赶的戏码,于是笑着说:
“音乐会唉,我平时也没机会参加,我呢就去听听歌,欣赏一下艺术,让我在美妙的音乐里熏陶一下。再说了,您顾总裁才宣布不久要订婚,又独自去听一个年轻貌美艺术家的音乐会,别人会怎么说?抛弃准娇妻去捧美女演奏家?不如大大方方一起去,不该看的我绝对不看!她的音乐会,我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季唐像个机关枪一样不停地给他说明利弊,听得顾南渊脑子嗡嗡直响,于是用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就你,还还去听音乐会,你能听出什么?”顾南渊开口就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看的懂五线谱吗?知道中低音符号怎么写吗?听得出西洋调式和民族调式吗?分得清莫扎特和舒伯特吗?恐怕就连简谱的12345在你看来和一二三四五也没什么区别吧!”
季唐心想:“我不仅听的出西洋调式和民族调式,我还听得出中古调式,我不仅分得清莫扎特和舒伯特,我他妈还认得弗朗茨·李斯特。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顾南渊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她心不在焉地冷笑,于是问她:“女人,你在笑什么?难道我说错?还是我把你看低了?”
“狗眼看人低,有什么是我不会的?!”季唐看他那傲慢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来。
“哦?是么!”顾南渊咬了咬牙,“女人,你敢骂我,就要承担骂我的后果!明天我就让人买一只大提琴回来,你如果是在吹牛,我就让人把你扔到前往加勒比的货运船上让你去环游世界!”
“不必那么麻烦!”季唐看了看手里的琴盒,“像我这样精通音律的人,大提琴还是二胡对我来说没有区别!顾南渊,我今天要是不给你露一手,怕是以后都被你看扁了!”
季唐这般底气十足的样子,顾南渊还是第一次见,没准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自己虽然多年待在国外,民乐还是会去听,一些名家的音乐专场他也会去捧场,十年苦功还是临时抱佛脚,他能分辨出来,若是她虚张声势,也逃不过自己的耳朵。
哼!想骗他,不可能!
说话间,季唐已经打开琴盒拿出二胡。
那琴!顾南渊瞪大眼,季唐平时看起来穷酸但这手里的乐器却大气,琴身上等的紫檀木料,琴弓则用了东南箭竹,就连弓鱼都是大叶紫檀做的,这么一把琴,没个万把元是买不下来的。
而且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琴杆被摩挲的水润油亮,琴桶上的蟒皮光滑均匀,一看就是长期刻苦练习留下的痕迹。
看来遇到了真行家了……
顾南渊摸了摸下巴。
季唐找了个高矮适宜的凳子,坐在上面抱着二胡,煞有介事地转动琴轴调音,那手法也非常专业,若不是行家,还真没她这么从容自信。
“我听顾伯伯说了,你小时候就去了国外,那一定对民乐没有那么了解,给你演奏《二泉映月》《赛马》什么的,也是白扯,我迁就你一下,就来一首莫扎特的名曲吧!”
顾南渊的脸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