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面露悲伤,“你以为她的死我没有一点悲痛吗?当时她就躺在我的怀里。”
“躺在你的怀里?当时在那儿不是……”胡文志忽然睁大双眼。
“没错,我就是当时的关封。”
胡文志看着我,慢慢摇着头,他不相信。
于是我走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关封的面容,胡文志一脸震惊,他看向门后怀疑是否只是出去换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不用质疑了,我也是无面人。”
“这不可能,所有的无面人不该都在无面之中吗?”
“那我就是意外的漏网之鱼,我阴差阳错地从无面之中逃了出来。”
胡文志仍旧惊异,但也轻笑一声表示他相信了。
我再次坐下来,“现在我们该谈谈无面了,你似乎一直觉得你在做正确的事。”
“我现在做的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事。”胡文志坚定不移,又向我推销起来,“既然你也是无面人,你应该和我回去,听听导师的教导,加入我们,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我轻笑一声,“我对做什么世界的主人不敢兴趣,梅晓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仇恨支撑我走到现在。本来我不想出来,但是看见了你我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和我一样的人,我的可怜的兄弟,成为提线的木偶而不自知。”
胡文志摇着头,“不,你不明白。我不是被人操纵的木偶,你不懂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理想,你不懂我们正在做的事多么伟大。”
“伟大吗?”我笑出声来,“你首先看看你这张脸,你是怎么拥有这张脸的,你们杀了他。你们都是刽子手,你的脸上沾着鲜血。你知道他们一共捉去做实验的人有多少,我们无面人又剩下多少,我们能活下来是我们的幸运。那其他人呢?”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追求成功,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呢?”
我盯着他,再次笑出声来,“你语文学的不错,但上课肯定没有认真听讲。你只记住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但你可知前面对这种成功的讽刺。你这副义无反顾的样子是把自己当成是一个革命者吗?但你可知真正的革命者牺牲的是自己的鲜血,而不是用无辜者的性命堆砌自己宫墙。醒醒吧,再冠冕堂皇的理想也只不过是草菅人命的遮羞布,满足地是谁心中蠢蠢欲动的私欲呢?你敢说不是吗?”
胡文志红着脖子先要争辩,我讥讽打断道:“他们的邪不是正,从最开始的所作所为就已决定,从他们将六耳注入第一个无辜者的身体之中时起,他们的脸上就已经烙印上恐怖的性质。”
“他们?那我们呢?”
“我们就是那无辜的人啊。”
胡文志忽然沉默下来,我也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诧异不已,在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真的变了。
我知道吴国栋正在后面看着,于是我又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从来不是。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物,还没有博爱到关心所有,我只知道梅晓是我在乎的人,她死了,无面杀的,我要报仇。”
胡文志再次看向我,他此时的神色也变了,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汪怀商在哪里?”我问道。
“汪怀商?我不认识这个人。”
“他就是杀害梅晓的凶手,他现在也成为了无面人。”
胡文志忽然握紧拳头,暗自咬紧牙关,“我们原来有二十三个无面人,加上从其他地方汇集过来的,一共有三十六个。但是我们彼此不知道原来的身份,组织也此十分忌讳,不准任何人谈起,平常都以编号区分。”
“编号?什么编号?”
“我的编号3087。”
我又记起我也似乎也有个编号,“这应该是对我们进行实验时候的编号,你知道怎么弄到最初实验的记录吗?”
胡文志摇着头,“我们平时只准在训练基地中活动,无面内部等级森严,虽然无面人地位极高,在训练和任务过程能够享受组织内所有的辅助资源,但除此之外,我们无法参与任何高级的指挥系统。说白了,我们就是最一群最有用的工具。”
我看向他,道:“那就和我说说无面吧。说说你所知道的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