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沂源看完顺妃的信,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他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忽而间仰头大笑了起来。
原本寂静的牢房内,笑声久久回荡其间,却让人感觉不出半分欢愉之意。
反而能从这笑声中听出那饱含着无尽的悲伤和凄凉。
封沂源此刻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好似空了一块。
正如她所说,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因为心中的那份恨,他才有着坚持活下去的勇气。
他仍期盼着有朝一日或许还有机会能亲口问她一问,除了欺骗、利用,她是否对他有过那么片刻的真心。
如今知道了想知道的答案,没了继续恨她的理由和勇气,封沂源忽而间空落下来的心也代表着他彻底的释怀。
用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封沂源将手中的信放在烛台上焚了个干净。
那窜起的火苗倒映在他仍有些湿润的眼底明明灭灭,似是燃烧尽了他心底那最后一丝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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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在铃兰离开宗人府大牢的那一刻,封承允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联想到之前他们彼此之间的谈话,意识到欺骗封沂源的人是顺妃,封承允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继续看着手中的折子。
直到最后一本折子看完,放下手中的朱笔,封承允就见卓海迈着小疾步走了进来。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皇上。。。”
封承允站起身,正舒展着因为久坐而僵硬的四肢,见卓海脸色不好还有些欲言又止,便开口询问道:“怎的了?”
“皇上,宗人府传了消息来,人。。。没了。”
这个人说的是谁,封承允自然清楚。
静默了一瞬,封承允坐回到龙椅上,垂着眸子,轻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良久后他才开口道:“不发丧,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是,奴才遵旨。”
卓海应着声,正准备下去传话,就听见封承允继续说道:“乔氏身边原先的那个宫女处理了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走出御书房,看着外头已然西斜的天色,卓海摇摇头,这宫里哪天不死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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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一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儿,封承允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拥堵。
为了不把自己情绪不好的一面展露在白若棠面前,他独自一人在御书房中坐了良久。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宫人们进来掌灯时,看了眼殿内的沙漏,封承允才起身整理了下衣袍让卓海摆驾了未央宫。
此时已经距离晚膳时辰都过了半个多时辰了,原以为白若棠定是用过晚膳了,可没想到走进殿内时,白若棠人虽在榻上躺靠着,桌上却还是摆着明显还未用过的膳食。
看了眼身后的卓海,封承允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白若棠身边坐下,将人搂进了怀里,将下巴枕在了她的肩膀处。
封承允没有说话,白若棠也就没出声,只是回抱住他,一只手在他背后轻抚着给予着无声的安慰。
卓海见状便领着殿内的宫人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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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白若棠感觉到封承允的情绪有所缓和,才撒着娇的说自己饿了。
封承允知道这是白若棠惦记着他还未用晚膳,故意如此说的,于是便抱着她来到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