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闻言后笑道:“那小子可顽强得很,你也别太小瞧了他,我看他还能撑个一时半刻的,倒也不妨事。”
你道这大祭司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参与政事,怎么此刻却与阿祀尔他们谈笑风生起来、还说要救下贺难,岂不是在食言骗了乌尔赤?
非也非也,海日古虽然不想参与,但他对政务可不是一窍不通——从贺难先前的布置来看,此子与乌尔赤之间的胜负早就明了了,乌尔赤已毫无胜算了,称霸草原的梦想已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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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日古此刻在王陵当中不紧不慢地等着,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小子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还会不会守住对自己的承诺。
实际上,贺难与乌尔赤的命已经绑在了一块儿,可谓一生俱生,一死俱死——而他如果通过了这样的考验……
那他则会代替自己……成为新的“雉”。
海日古、或者说海东游很享受草原上这种恬淡的生活,对于回到故土这件事他的兴趣不大,但他谨遵父训,得将名号衣钵传承下去——只是苦于这么多年没怎么见过同胞,更别提能力足以接过重担的人了,等来等去也只来了贺难这么一个实力勉强凑数的。
不过虽然贺难本事不济,但胜在年轻,而且还有一套奇门轻功不下于“羽翮诀”,那他能见到自己也可以说是因缘际会,该有这场奇遇。
至于乌尔赤……海日古对他的感情自然是更深厚、也更复杂,如果他不是那么野心勃勃的话,总有一天自己这大祭司的身份还得交给他——倘若经由此事之后他能认清自己的才干,改过自新,倒也不算辜负了老祭司的信任。
贺难与大祭司之间真正的约定,哪里是什么你传授我燕洄游、我保你性命无虞?分明就是贺难不去揭穿真相、在大庭广众之下替乌尔赤背上那口杀害沓来的黑锅,以此来争取到计谋顺利展开,确保了阿祀尔的胜利。
如果杀害沓来的凶手被证实为乌尔赤,那别说当上大祭司了,他不被巫勒人扒皮拆骨都算是运气好了,大祭司既然要传位于他,自然也得替他铺好后路——而贺难与乌尔赤若是一人得到自己一个身份的传承,那怎么着也算是同门,不至于让自己两头都绝了后。
…………
王陵大门再度缓缓开启之时,留在此地搜捕贺难的兵士们全都警戒起来,但却没想到却是大祭司徐行出山。
“您……是站在哪一头儿的?”知晓相关秘辛的人都是乌尔赤心腹,此刻已火速赶赴九滚河战场,留下来的指挥者只是一个中层军官,只得犹犹豫豫地问道。
“这你就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大祭司也不想为难这年轻人,只是低声道:“你们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烦请谁为我向乌尔赤带句话,就说——浪子回头,其期未晚。别最后落得个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下场。”
说罢,他也不与这些人再做交谈,只一掸衣袖,便有风暴凭空刮过,将那愿意不愿意听他话的人都向外吹动出去,与这王陵入口十几丈内都隔绝开来。
眼看着大祭司出手就是神迹一般,哪有人再敢作对?只好收拾残局连忙投乌尔赤去了,不过也有人不愿就此放弃,只好暂且等候在外。
而大祭司也是倏然腾空,落在王陵大门石拱上面,走了两步便在山岩夹缝当中寻到了虚弱异常、苟延残喘的贺难——他使了那个分身之后便已遭反噬,用了最后一丝力气藏了起来,之前那杀阵突然消逝并非他刻意解除,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否则还能再拖一会儿才算。
“看来我算是没看错人。”大祭司把贺难从岩壁当中拽出来,又在他胸口几处点了几下,算是让贺难体内紊乱的脉象平复。
“哼……”贺难稍微歇息了片刻,才从失语当中勉强恢复过来:“我答应你的是不杀他,谁说我要给你当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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