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哥哥!”
阿榛一惊,连忙赶出屋内其他宫人,把门关好才连声劝道:“娘娘,我的好娘娘,您在说什么呀,快快住口,这种话千万不可被其他人听见!”
被赶出门外的侍女各自散开,只有阿卓一脸恍惚。她刚刚是听到贵妃娘娘尖声叫着一个外男的名字,没有听错吧?
可是,贵妃娘娘和君上如此恩爱,她心里怎么可能有别人呢?不不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阿卓摇摇头,试图打消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是这种疑虑,还是存入了她的心底。
被阿榛一说,褚湘思才意识到不妥。她看着手中的玉佩,极力稳住心神,看到被绢布包裹的一角隐隐还有东西,又急忙打开绢布。
绢布内,是两颗红艳艳的相思子。
褚湘思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看看两颗相思子串成的手串,又看看手中的玉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排遣自己复杂的情绪。
最终,她左手拿着相思子手串,右手握着那枚玉佩,像一个孩子失去了最喜爱的玩具般嚎啕大哭。
阿榛顿时慌了手脚,想安慰她又无从下手。眼见褚湘思哭得越来越大声,又怕被人听到,又怕被萧景逸撞见,只好匆匆打开门,吩咐宫人走远些,不要搅扰娘娘休息,又急忙打开房门进去,再把房门落锁。
做完这一切,她才舒了口气,重新回到褚湘思身边。
娘娘到底怎么了呢?从褚湘思入宫以来,阿榛就没见她失态过。在阿榛的眼里,她从来都是美丽而高傲的。她美得明艳,美得夺目,美得如同话本里摄人心魄的妖精,举手投足都带着风流意味,一举一动都很撩人心魂。她常常是笑着的,恣意的笑、讽刺的笑、轻蔑的笑。即使萧景逸后来对她冷冷淡淡,她也只是把自己关起来独自发脾气,从没有在人前落过泪。
这是第一次,阿榛刚刚知晓,原来贵妃娘娘也会哭,甚至哭得如此狼狈。
褚湘思内心一团乱麻。看到这两样东西她才知道她最爱的人还活着,他仍然守着他们之间的约定,养着她最爱的相思子,愿意把从小到大带在身上的玉佩交给她。
他的心意从未改变,即使遭逢大难,他归来后仍会来寻找她,会在她生辰这日告诉她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诉她,只有她是自己认定的妻子。
可惜这份生辰贺礼,来得太迟太迟了。
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她该怎么去面对那个人,那个心如磐石对她始终如一的人?如果当初她再等等,再等一年,不,哪怕半年,不要那么快的相信他已葬身海底,不要那么急得跟着萧景逸走,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已自甘堕落成为他人妾,而她的恋人还在原地,一如记忆里的纯洁无暇。
她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汹涌翻滚的悔恨几乎要将褚湘思淹没,她的心撕扯着疼。她好恨当初的自己那么轻易地接受他已经死了的虚假事实,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多等几个月,又无法控制地怨恨他,恨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生生分离的痛苦,比生离死别还要让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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