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心里一沉,“没回来?”
康放凝重着点头,“方才又跑了一趟太傅府,和那边的兄弟交谈几句,得知。。。。。。”他顿了顿,看绿荷脸色不大好,知道自己再磨蹭就会被骂,硬着头皮道:“得知太子殿下独独留了我们家主在东宫,至于为了什么,这些就无从得知了。”
“什么?”
这声音从屋门口传来,二人一惊。回首看到宁甯握着账本站在门前,面色如灰,难看至极。
“绿荷,你们说什么?”
宁甯小产出月子不久,绿荷怕刺激到她,连忙上前扶着。可一个臣子被单独留在宫里,福祸不明,总也不能再瞒着家里管事的主母娘子,便硬着头皮将康放说的事又重复了一遍。
绿荷扶着她,“姑娘。。。。。。保重身体啊姑娘!”
宁甯的心脏犹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着,无法呼吸。
脑海中混沌的东西顿时清明了起来。
宁宜常说小心谢云星醉酒宿东宫,明兴帝驾崩,眼瞧着太子离晏的登基大典在即,东宫马上空悬,宁甯还傻傻的松了一口气,以为宁宜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却没曾想,最后这几日,应验了宁宜的预言。
宁甯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正慌张之际,门房小厮递了一封信来。
“主母娘子,这信是小乞儿送来的。乞儿收了银钱替人办事,不愿意透露一个字,乞儿只说要交到谢太师夫人宁氏手上。”
宁甯慌忙的拆信进屋,屋里灯光明亮,她看着上面娟秀的小楷,觉得眼熟。
“卿之夫婿醉于东宫,华嘉公主意不善,惧有祸焉,望早作打算。”
这是在提醒她,华嘉公主对谢云星青眼有加,恐怕。。。。。。
要夺夫。
宁甯抿唇,手指攥着信,用力到发白。
她与华嘉公主素不相识,只在乞巧节那晚有过一面之缘。她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来夺她郎君?
宁甯想不明白,或许这就是宁袁氏口中所说的:“爱并不能抵万难,人世间能拆散一对有情人的东西多了去了。感情虚无缥缈,等哪一天真正遇上了你就会知道,爱是最不堪一击的。”
她还年轻,还有一个道理她没有参透。
许多事,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宁甯坐在桌前,盯着那封信,守了整整一夜。第一声鸡鸣响起,谢云星仍然不见踪影。
她的心又沉了几分。
整整一夜,她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局。
她坚信谢云星对自己的爱,绝不会因为权力而动摇半分。
她了解他,野心勃勃,想一展宏图。却也不会靠着公主往上爬,否则。。。。。。他也不会寒窗苦读那么多年。
华嘉公主是皇室,脾气秉性宁甯不清楚。她不知道谢云星拒绝华嘉公主后,那位尊贵的殿下会不会拿人撒气。
谢云星位列三少,在朝中这些年立下过功,言官御史都记着他的功劳。如今明兴帝驾崩,东宫太子登基在即,谢云星便会成为当朝帝师,那可是两朝元老。且他出身陈郡谢氏,外公一族是颍川陈氏。虽说两族都已没落,可那些藏书,亦是无价之宝。
华嘉不敢动他。
他们宁家只是一介商贾出身,宁忠伯用自己的血肉换来了城国公的荣耀,三兄宁忠佑从商,来往也有皇室贵族,算得上半个皇商。五兄宁忠修科举入翰林,编纂史书。
宁家的这些人听起来各个出色,可仔细算着。。。。。。宁忠伯拼了十年之久才坐上城国公的位置,得封也没多久,根基不深。宁忠佑与宁忠修更不用多说,一个位于底层的商贾,一个只是个七品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