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也不诧异,用手比了个数字:“一百文。”
“干三个时辰才一百文?!”
换算成人民币,一天才给20块,方瑞和震惊到嘴巴都无法闭上。
虽说这个村子的消费水平不高,但三块钱一个小时,是不是太廉价了?
就这点钱,在现代连一个大学生都招不到,自己却要因为建房子,被迫在这里干活,简直不要太惨。
方瑞和就算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也还是乖乖地卷起袖子,站上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卖力地踩着轮子。
虽然水车看上去很庞大,也比印象中的水利工具要复杂,但原理却很简单。
只要一刻不停地踩着脚下的水轮,让水流能顺利通过缝隙,抵达较高处的田里,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这个活技术难度不大,就是很费力气,三个时辰下来,方瑞和连下水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是李叔来结工钱时搀了她一把,她才有力气坐在河岸边,握着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对天长叹。
特别是还要分两成给罗璧,她这心比刀割了还疼,忍不住地滴血,眼角也泛出了泪花。
吃饭时方瑞和大快朵颐,速度之快像是被饿了三天三夜的人,连齐李氏也看呆了。
嘭!
碗筷被重重摔下,方瑞和摸了摸嘴角的饭粒,一双眼坚定地看向罗璧,后者握紧了手中的饭碗。
“你之前说还有个放牛点灯的活,昨天我愚昧无知选了踩水车,从明天开始,我要去赵场主的草原干活!”
她把铜板拍在桌上,罗璧筷子一滑,一块酱烧茄子掉在了地上:“这是你的分红,我要去睡觉了,洗碗的活麻烦你了,加油。”
“哎不是……”罗璧想要叫住她,结果只看得见她一瘸一拐的背影,还对上了齐李氏投来的似笑非笑的视线。
罗璧苦哈哈地一笑,把还没揣热的二十文钱全部上交,心里对方瑞和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第二天一早,方瑞和精神焕发,虽然浑身上下还很酸痛,但和昨天相比,已经是好了不少。
今天的工作是要到赵场主的草原上放牛点灯。
所谓放牛,就是拿着长杆将牛群从草圈中赶出去放风,到时间后再用同样的方法赶回去。
而点灯,就是在晚饭前抵达灯塔,用火折子将浸过灯油的粗棉芯点燃,以此来告知正在干活的农户,现在是下班时间,可以放下手中的工具,回家吃饭了。
方瑞和之所以先选了踩水车的活,是因为她小时候有被牛踢过的经历,所以变得特别害怕牛群。
但那寒酸的工钱实在是没有吸引她继续干下去的冲动,顶着恐惧她也要尝试这个工钱高了一倍的活。
赵场主是大哥齐嘉复的忘年交,向来很照顾齐家。
见方瑞和很害怕牛群,场主十分热情,不仅给她进行了培训,还教给她几个使牛群听话的妙招。
几个回合的试手下来,方瑞和已经能得心应手地驱赶牛群进出草圈,赵场主也放心离开,留她一个人干活。
时间飞快,三个时辰恍然而过。
天色渐晚,烟囱开始炊烟阵阵,属于饭菜的香气萦绕在飞檐青瓦上。
方瑞和关上了草圈,在圈门上签上了自己名字,将鲜红的手印摁在一旁的纸张上,并拿走了放在上面的火折子,独自前往高耸入云的灯塔里。
灯塔很高,她硬生生走了一刻钟,才到塔顶。
塔顶空荡荡的,除了个台子和一根绳,也只有暗乎乎的灯芯在随风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