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这才仰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众人,“我家世代治学,以经学大义为本,天下五经士人,皆出于我家!!这第一块,乃是前朝孝文皇帝所赠,这第二块,乃是当朝文襄皇帝所赠!!"
“为天下儒宗,绝不可折身向权贵!!"
“你身为郡尉,却行酷烈法,残害忠良,当下更是意图强取豪夺,作奸犯科,别家或许怕你,唯独我不怕,你要杀便杀,只是,要进我家杀人,你先纵马踩过这两块牌匾才成!!!"
老翁怒气冲冲,对着刘桃子便是一顿谩骂。
他双手叉着腰,就站在那两块牌匾之前。
刘桃子看向了一旁的高延宗,"饶阳刘氏,是当年兴五经的刘献之后人…以经典传家,以礼仪食人,饶阳半数的耕地,都在他们家名下,程哲前来饶阳,要彻查实田被这些人给挡在门外,见都不愿意见。”
“好教大王知晓,这,便是能食人的大兽了。”
高延宗此刻的心思皆是放在了那第二块牌匾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
而听到刘桃子的话,远处那老翁先是大怒,可听到最后,他也是赶忙看向了高延宗,随即行礼拜见,“草民拜见大王!!"他激动的说道:“大王,这第二块牌匾,便是您的父亲,文赛皇帝所赠啊!"
“文襄皇帝尚贤才,重教化,乃是不世之明君…"
高延宗此刻有些茫然,那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刘桃子的左眼角跳了跳,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片刻之后,就有人快步朝着此处狂奔而来,足足有数十人,为首的那个一路冲到了众人的面前,随即跳下马来,看着摆放在地上的两块牌匾,又赶忙向刘桃子行礼拜见。
此人年纪不算太大,却是异常的消瘦憔悴。
“饶阳令杨复之,拜见刘郡尉!"
此人的品级当然是要高出刘桃子的,奈何,刘桃子的名声太大,而且做的事情太过凶残,此人是一脸的惊慌。那老翁则是开口说道:“杨君,勿要拜那酷吏!你身为士人,岂能这般没有德操?!安德王在一旁,你不去拜见,却要拜什么酷吏!"杨复之更加惧怕,赶忙又拜见了一旁的安德王,神色更加惶恐。
刘桃子开口问道:“就这么一个无官无爵的老头,能对着你破口大骂,你也算是个县令?"杨复之抬起头来,神色纠结,支支吾吾的说道:“刘公乃是大贤之后。"
看着刘桃子那冰冷的眼眸,杨复之又说道:“当初五经丧失,是刘儒宗整理书写,传至天下,他门生数千,当下五经,非刘便张…天下官员,都是五经应试出身。我也是如此
杨复之虽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确,他作为治五经出身的士人,也相当于是对方的门生,哪里敢得罪?
况且,像他这般的人,天下成千上万,惹了这一家,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攻击,这是程哲都不敢采取武力的原因,搞不好就要迎战天下儒生。
那老翁依旧张狂,他指着刘桃子又说道:“天下治五经者,皆为我家。"
刘桃子根本不理会他,他看向了一旁的高延宗,“大王,如何,能猎杀否?"
高延宗一顿,惊诧的看着刘桃子,又看了看那两块牌匾,“这…若是我父亲都欣赏这户人家,或许他们真的有什么非凡之处。…。我。…这。
“嗖~~"
“噗嗤!”
刘桃子拉弓便射。
那老翁此刻正指着刘桃子说话呢,便有箭矢飞来,直接射中他的脖颈,箭矢没有停留,直接飞出去,老翁的半个脖子直接空缺了一大块肉,他头一歪,径直倒地。
前后众人,此刻也是大惊失色,老翁身后那些人,此刻也是大叫了起来。
刘桃子脸色凶狠,他看向了一旁的高延宗。
高延宗惊呆了,与刘桃子对视。
“大王平日里敢那般羞辱家奴,自喻为勇猛,如今遇到个扯虎皮的,便吓成了这般德性!!"
“文襄皇帝赐予他牌匾,是为了让他用以鱼肉百姓的吗?!是为了让他拿出来恐吓官员宗室的吗?!"
“这是在败坏文襄皇帝的威名!!大王身为其子,不想着为文襄皇帝正名,却还畏畏缩缩,如此心性,能算得上是勇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