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蓝玉和公主一起来到鼓楼北街,把画像交给衬裱铺就出门而去,他们两人来到大街上,手挽手到处闲逛,他们彷佛回到二十岁,尽情地享受着这快乐时光。他们东看看、西瞅瞅,无忧无虑、旁若无人在大街上走。
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从旁边一条街上冲过来一个人,一把揪住蓝玉,大声说道:“好你个大骗子,到处拐卖良家妇女,我今天人赃俱获,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走,快跟我到大理寺去!……”
蓝玉和公主都吃惊不小,他们忙定晴细看,公主不认识这个人,蓝玉一看才是他的好友,定远侯王弼,蓝玉也抓住王弼骂道:“你这该死的王剥皮,怎么这么无礼和讨厌,见了蓝老爷和你蓝大嫂,你胆敢不上前三跪九叩首,朝拜本国公大人,反而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该当何罪?”
王弼这才丢手,赶快拱手抱歉地说:“末将定远侯王弼,拜见嫂夫人,请恕我刚才搪突冒失之罪。”
公主赶快还礼,王弼转身埋怨蓝玉说道:“你蓝玉身为凉国公,也太不够朋友,刚升了凉国公就忘了我们这些兄弟们。你小子艳福不浅,刚送走一个七仙女,转身就娶了一个貎如天仙的月里嫦娥。而且水酒也不请我们哥们喝一杯,就擅自苟且了,你该当何罪?你今天不请客是赖不掉的。”
蓝玉听了,在王弼背上捶了一拳笑骂道:“你这个利嘴的王剥皮,几天没打你,嘴越来越没规矩,我看你是皮影子抠背——你牛皮在作痒,叫化子得罪了武术师——讨打,什么苟且,你大嫂是御封北海公主,不是等闲之辈,不得胡说。”蓝玉回头对公主说道,“在北海边追你们的王弼大将军。”
王弼“哎呀”一声说道:“你看我这张嘴,就是没遮拦,净张嘴胡说,真该打。嫂子,我王弼是个武将、粗人,我刚才的话确实不妥,请公主嫂子原谅。今天中午我请客,在酒席上我自罚三杯。”
“谁要你请客呵?”蓝玉大大方方地说,“今天,蓝大爷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快跟我们走,到我们新家去,请你坐包厢、看大戏,吃喝全包!”
“有这等美事?当然少不了我王弼王大人。今后有什么美事,多想着兄弟们些,以后在战场上才有人为你冲锋陷阵。”王弼兴致勃勃地说。
三人一起回到梨花阁,在阁里足足玩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家。以后王弼又把鹤庆侯张翼、普定侯陈垣、舳舻侯朱寿以及各大部的尚书侍郎都往这里带,蓝玉和公主一律热情接待,招待他们喝茶、吃饭、看戏、玩耍。
有一天,蓝玉和公主还未起床,翠烟推门进来对蓝玉说道:“快,蓝爷,不好了,梨花阁来了十多个人闹事,他们一帮人要砸我们场子,除非要园主亲自带上一班人马,给他家唱三天三夜堂会,才肯罢休。你们快起来出去看看吧!外面都闹翻天啦。”
公主听了大吃一惊,忙推醒蓝玉说道:“相公,这种事还是你们男人出面去解决,你别睡了,快去看一下!”
蓝玉仍旧赖在床上,闭着眼睛抱住公主说道:“别管他,我瞌睡还没睡醒,我们不理他们。”
翠烟抿嘴笑了一下说:“蓝爷,不理不行,来人口气好大哟,说什么国舅爷要我们去唱堂会,谁敢不去?反抗者杀无赦!”
公主听了忙惊叫起来:“什么?他们杀了我们的吴舍?这还了得?相公,快起来,去看看吧!出人命案啦,你还在睡觉。”
“谁是吴舍?”蓝玉睁开眼睛问道。
“是我们一个卫士。”公主假意地说。
蓝玉从床上一番爬起来,边穿衣边说:“国舅爷算他娘的老几呵,老子是国舅爷的爹、国丈爷,我还没抖威风哩。”
公主吃了一惊问道:“你是国丈爷?”
蓝玉认真地回答:“童叟无欺、货真价实的国丈爷。皇上和我是儿女亲家,我的大女儿蓝昭是蜀王朱椿的妻子,我又是当朝太子朱标的姨父。那又怎么样?皇亲国戚又不能当饭吃,更不能作为欺压百姓的招牌。”
蓝玉跳下床,大步朝梨花阁走去。他一进梨花阁就气哼哼地骂道:“是哪个杂种吃了熊心豹子胆,清晨大早就吵得爷我睡不好觉。”
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大咧咧地说:“是郭大少爷我。我是当朝国舅爷武定侯郭英之子郭凯是也,今天奉父命特前来请‘梨花阁’阁主到我郭府去唱三天三夜堂会,还要你们阁主亲自前去唱,现在就走吧!”
那个自称郭少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纨绔子弟。身穿绿绸长衫,头戴黑色丝巾冠,又叫王八冠,面色苍白而浮青,挥着白纸扇,走来走去,摇头晃脑地说:“特别是你们那个漂亮的阁主,非亲自去不可。”
少爷走到蓝玉面前,蓝玉暗伸右脚,使了一个绊子,把郭凯绊了一跤,蓝玉趁势一下把他踩到脚下,骂道:“大胆!那是你们郭家的二姑奶奶,郭宁妃的妹妹,岂能跟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唱堂会?你回去给郭四说,叫他来给我当几天儿子,我可以让他来这里白听几场戏。快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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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凯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地从地上捡起帽子,戴在头上,熟视一阵蓝玉说道:“好,你等着,不给你点利害瞧瞧,你不知道锅儿是铁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