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你就是这样还我的?”
在她一声声质问下,笛儿心中的墙也终于被击的粉碎。
“我没得选!”她大喊一声,像是要对天而喊,要喊尽这些年的身不由己,这十四年来的隐忍蛰伏,其中苦衷只有她自己懂,“若是有选择,谁也不愿受制于人!”
“你若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所有人!”
“若你没有这一身武脉,若你可以做个平凡人,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可你偏偏贪慕虚名,非要去做什么武林盟主,也怨不得别人盯上你!”
“是你行事乖张!是你咎由自取!”她喊出这一个个绞人心弦的字眼,仿佛是在麻痹自己,是秦婧姝太招摇…不是她的错。
字字诛心,要人肝肠寸断,偏是这样的字眼还是从曾经的知己口中说出,原来在她们眼中,秦婧姝这样不堪。
竟是她的错?
她摇头笑着,笛儿的理由是何其的荒谬,秦婧姝既有天生的武脉,为何做不得天下第一?
若没有这场算计,她甚至不敢想象这十年她会如何度过,这十年后她又会是怎样。
这世上本该只有秦婧姝,本不该有秦落衣…
“好一个咎由自取…”她恨恨盯着眼前的人,是挚友,也是对敌,“我在你们眼中,竟是这般不堪…”
秦婧姝从来爱憎分明,不是那怜悯众生的白莲花,该恨的人,该杀的人,有罪之人,她从前没有放过一个,如今,也不会。
笛儿忍住喉间的哽咽,琴儿死了,笙儿死了,她不想死!
“说这些,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再度看向秦落衣,只怕十年前的悲剧,今日又要上演了,“你不该来追我…”
“我是来杀你的…”
你死还是我活,难以两全,人都是自私的,我想活,便只能要你死。
“你如今内力不济,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自行了断吧,别让我亲自杀你。”
“自行了断…”她喃喃念着,这便是她当年救下的人,如今为了自保,要她自行了断。
“我确实内力不济,可你知道,我这样的废人,却还要来蹚这浑水,是为了什么?”
笛儿轻笑一声,似乎对秦落衣的话觉得十分好笑,嘲讽道:“你是想说,你是为了我们,才选择入局?”
她摇了摇头,笑道:“秦婧姝啊秦婧姝,你总是这样,总把自己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总觉得这个武林没你不行,总觉得所有人都需要你,这一点,十年过去,你当真是一点没变!”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了,你是放不下琉璃仙子的虚名!”
这些凉薄的话令她又想到了十年前,她先夺的武林盟主之位,而后才建立的琉璃阁。
这新起的门派有琉璃仙子坐镇,一经建立,便吸引了一众武林人士,如说秦婧姝是这琉璃阁的招牌,那琴笛笙磬则是运营这招牌的人。
在门派树立的武林,一个门派不能是孤立的,这其中的处世之道要有许多周旋,显然,秦婧姝是不懂这些周旋的。
她太骄傲,也太天真了,总以为在武林这样的地方,武道才是王法,她确实以从圣第一统一着武林,也不知在暗中得罪了多少其余门派的执掌。
记得有一次,是青城山老掌教的寿辰,这场面,无论是否作为一个武林盟主,都该到场才对,琴笛笙磬来劝她的时候,她以山脚下有马贼祸害百姓为由推脱了。
李若灵那时也劝她,这各个门派间,明面上的事总是要做好的,至于那马贼,交给别人处理也无事。
可那马贼是惯犯,分明是来滋事挑衅的,她作为武林盟主,岂能让这种事经常发生在自己门派的脚下?
又有人劝,这种小事可以交给别人,她作为阁主,该去参加青城山掌教的寿宴,一是秦婧姝本就不喜这样的场合,二是若不将这些马贼一网打尽,给他们点教训,岂非人人都敢来挑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