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雍翻身下马,将樊力身上的令牌握在手里。
于雪浓架着马车,陆时雍骑着马,短短的一天发生了许多事,两人倒也无话。
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朝他们射过来。
他们并未选择去村里投宿,他们不敢再去试探人心。
就选在一个小山林里头,两人倚着马车睡上一觉。
陆时雍心思重,他摩挲着樊力的令牌。
于雪浓躺在马车里,一闭上眼,今日发生的事便在眼前闪过,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索性坐起来,撩开车帘,发现陆时雍慵懒的靠在马背上,恰巧月亮破空而出,淡淡的光华笼罩周身,好一副玉人倚马图。
听到响动的陆时雍懒洋洋说道:“于小姐也睡不着?”
于雪浓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荒郊野外,哪是这般容易?保不齐追兵便到了。”
陆时雍不搭腔,只是说道:“我记得于小姐打算考科考,既然睡不着,我们就背诵一下《论语》抵销这漫漫长夜。”
陆时雍又道:“不知道于小姐《论语》背诵到第几章了?”
“把你会背的部分背诵给我听一下。”
“虽说咱们是在流放的路上,但课业并不能拉下。从现在开始,咱们便抓紧起来。”
于雪浓翻白眼,这个人有毒吧。
“现在咱们最要紧的事情,难道不是保命吗?哪里能沉下心来念书,读书的事情等我到了霸州再说,以我的聪明才智,通过乡试应当问题不大。”
于雪浓对自己很有信心,又不是一步到位考科举,加上自己只是入门级别的考试,她又不是要拔得头筹,只要压线过了就成。
陆时雍当即泼了一盆冷水,“你可知乡试的时间可是多久?”
于雪浓一脸疑惑,陆时雍当即扶额。
“乡试又称作「秋闱」,一般在八月举行。”
于雪浓算了算日子,当即跳脚,“那这么算来岂不没有多少日子了?”
现下虽然是4月份,到8月份还有4个月时间,问题是他们去霸州路上就得耽误3个月!实际上她能够真正备考的时间只有1个月。并且她的字还没有练过,到了霸州之后,她更多的时间是需要放在练字上,那就意味着,她需要在路上学完所有的考试类目!”
于雪浓当即崩溃,她能够申请参加下一次乡试吗?
陆时雍冷漠答道:“下一次乡试便是三年之后。”
陆时雍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女生本就发育得早,19岁的女孩子假扮男生跟16岁的女孩子假扮,难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她不能再等三年!她必须今年考上乡试。
陆时雍笑得一脸和煦,“那咱们便开始吧。”
于雪浓脑袋低垂,放弃挣扎,从现在这一刻起,她便开启她的备考生涯。
四月初的夜晚还是有些微凉,林间的树枝随着山风发出沙沙细响,偶来也会惊起一窝飞鸟。
于雪浓和陆时雍便在林间,你一句,我一句诵读《论语》。
一遍《论语》诵读完,于雪浓刚爬上马车便睡着了。
陆时雍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一股难以名状的愉悦从心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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