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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图书馆员之死2(第2页)

整个白天,陆行知都没有回家补觉,就坐在图书馆进门大厅的休息椅上,手中拿着厚厚一叠打印纸,一边查看,一边用笔做着记号,凭记忆找出那些出现不止一次的名字。他不时抬头,扫一眼进进出出的人。不看别的,就瞅他们的鞋。他的样子,看上去像个大学生。

卫峥嵘走来,在他身边坐下,说,有吗?他问的是鹰力鞋。陆行知摇摇头。卫峥嵘说,回去睡一觉吧。陆行知说,不用,我还行。卫峥嵘对他的态度没那么硬了,似乎温和了些,劝着说,破案有时候是短跑,全力冲刺雷霆一击就破了。但有时候是长跑,体力得匀着点用。

陆行知看看手中的借书名单,说,我知道他的名字十有八九就藏在这里头。他又抬头看看来往不断的人说,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他。可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不知道是谁,这感觉……陆行知笑了笑,笑得有点儿凄凉。卫峥嵘问,什么感觉?陆行知说,是绝望吧。卫峥嵘也笑了,说,没绝望过这么几次,都不算真正摸着了刑警的门路。能挺过这些绝望,咬着牙继续前行的,才是合格的好警察。

卫峥嵘和陆行知拿着从图书馆复印的借书卡回了队里,分发给专案组的警察们。陆行知向大家交代说,这里面的人名,有很多重复出现的,就是说借过不止一本书。我们的目标是把这些重复出现的人名都找出来,按照出现次数的多少排列一下。

朱刑警翻了翻手里的复印件,有点儿烦,说,我记性不好,看过就忘,挑不出来。陆行知已经想好了对策,最快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人名都输入电脑,最后汇总成一个文件,再利用电脑做一个排列,马上就完成了。朱刑警又说,局里一共才几台电脑,别人还用着呢!朱刑警今天的态度很奇怪,故意憋着气想吵架似的。卫峥嵘忍不住呵斥说,等他们下班,你再用!家里有电脑的回家弄,明天早上把软盘交上来就行。朱刑警干脆把名单一撂,说,我打字慢,给别人吧。卫峥嵘说,你怎么回事?朱刑警说,我没怎么,这个莫兰到底是不是第一个被害人,你们怎么就那么确定?一张画算铁证吗?要是她自己对着镜子画的呢?

卫峥嵘虽然生气,但还是压着火儿说,你不想干活就算了!朱刑警马上反弹,叫道,谁不干活?我偷过懒吗!你们再想想,莫兰1995年被杀,1995年到1997年之间——他转头问陆行知——没找着别的案子吧?这两年他干什么去了?修身养性,两年之后突然又兽性大发,解释得通吗?卫峥嵘说,解释能有一百种,我懒得跟你说!朱刑警说,你神通广大,怎么还没抓着!刻薄了卫峥嵘这一句,朱刑警一身火气地出去了。

卫峥嵘有点儿莫名其妙,说,怎么了他,来例假了?旁边有个警察解释说,老杜要提前病退了,他心里烦。卫峥嵘理解了。不过老朱提出的问题,并不全是气话,1995年到1997年之间,凶手怎么忍了两年呢?

5

塔里黑乎乎的,空间狭小,有台阶盘旋着向上升。陆安宁跟在吴嘉身后,沿阶而上。陆安宁喘着气问吴嘉,他怎么让你进来?吴嘉说,我是他救命恩人。陆安宁想起刚刚看到的看门老头,有些难以置信。吴嘉笑着说,其实我给他塞了二百块钱。陆安宁说,真大方。

不知上了多少级台阶,陆安宁累得迈不动腿时,吴嘉推开了一个小门,阳光猛地照射进来,把她的眼睛都耀花了。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她就看见了城市。他们在古塔的顶层,碧空如洗,天气晴好。

陆安宁放下琴盒和书包,极目远望了一会儿,又从包里掏出零食来分给吴嘉吃。吴嘉说,我小时候上来过,那时候看得远,还能看见城外的村子和藕塘。陆安宁挺惋惜,说现在都被大高楼挡住了,真煞风景。吴嘉笑笑说,我觉得挺好啊,高楼也是风景。城里人老羡慕田园生活,羡慕小桥流水人家,真让他们去农村住着,断网断电,连抽水马桶都没有,待得住吗?现在村民家里也安互联网啊,谁都想看看更大的世界。陆安宁觉得他说得好像有道理。

吴嘉也望着远处,话却是对陆安宁说的,过去的噩梦,都忘了吧,向前看。跟噩梦赛跑,让它追不上你。你还可以飞起来,让它够不着你。有那么多人保护你,你不用怕的。陆安宁轻轻点了点头。

吴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一看,短信是杨漫发的,“你跟我女儿在一起?”吴嘉一惊,有些紧张,朝塔下四处望了望。其实他看也是白看,这个高度,看不见什么,也就看不见杨漫的车就停在石门路的树荫下。

杨漫是跟着陆安宁过来的。陆安宁早上在洗手间待的时间有点儿长,出来时花枝招展,杨漫看出来,她还擦了自己的口红。她今天本来有小提琴课,杨漫要送,她却不让送,说约了同学一起走。从杨漫身边经过时,杨漫闻出她还喷了自己的香水。母亲的直觉如狐狸一般开始发挥作用,陆安宁前脚出门,她后脚也跟着出来了。眼看着陆安宁上了32路公交车,明显不是去音乐学校的路线,杨漫凭着蹩脚的车技,一路跟着公交车到了古塔。下车的人多,她没看到陆安宁去了哪儿,然而过了会儿,她就看见了吴嘉。杨漫逻辑推理能力不行,却直觉感到不对劲,便给吴嘉发了条短信。

过了会儿,吴嘉小心地回了个“是”。杨漫对早恋不早恋这事儿并不在意,知道了女儿的行踪就好,况且吴嘉也是个靠得住的孩子,就又给他回了一条,“注意安全,按时送她回家。”吴嘉总算松了口气。

陆安宁也听见了短信提示音,问是谁。吴嘉说,没事儿。吴嘉表情有点儿不自然,陆安宁不知道哪条神经搭错了,突然问吴嘉,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吴嘉定了定神,笑着说,是啊。陆安宁惋惜地直接否定他说,算了吧,你干不赢我爸的,他们俩离是离了,关系还好得很。再说,她也太老了吧。吴嘉说,我喜欢杨老师,是学生对老师的喜欢,我还喜欢食堂大妈呢,那是顾客对厨师的喜欢。陆安宁笑了,好像放了心。

两人吃完了一包薯片,吴嘉拧开一瓶纯净水递给陆安宁,说,哎,你拉一段儿小提琴吧。陆安宁有些不好意思,她只会拉最基础的入门曲。吴嘉说,没关系啊,是音乐就好。陆安宁不再推辞,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来,在脖子窝处顶好,下巴压住,然后琴弓一划,一曲《天空之城》便在城市上空飘扬开去。

莫兰案的DNA物证,是目前希望最大的案情突破口。陆行知当天从南大实验室回到分局,马上找了老霍,让他出面询问,当年南大跟市局交割的物证都落到哪儿了?同时他也给人在英国的谢老师发了电子邮件,说了说情况。

第二天老霍给他回了话,说,南大保存的物证没丢,2002年交割给市局了,统一入的库。DNA技术成形之后,经费来了,就隔三岔五验一批。你去市局问吧,找技侦的老易。

陆行知答应了,正要去市局,老朱喊他,有个英国来的电话找他。陆行知想着正好,先跟谢老师确认一下情况。他接过电话刚说了句谢老师,对方却说,不是,我姓顾。对方语气很不友好,接着直愣愣地问,你是陆行知吗?你上周给我发了邮件。陆行知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他是谁。上次曲振祥跟他说了陆安宁生父的事儿,他悄悄向南大了解情况,果真打听到1994年有个姓顾的老师出国,年龄也对得上,只是出了国就再没回来。陆行知问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也发了一封电邮过去,然后就把这事儿忘了。这位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打来电话,也没打自己的手机,直接打到了局里。

对方不客气地说,你听好了,我收到这个邮件,真是莫名其妙。我不认识什么大富豪的杜梅,她有什么孩子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再骚扰我,我下一个电话就打给你们局长。对方挂了电话。陆行知呆了一呆,有些气闷,原来对方把电话打到局里,还有个威胁的意思。这个姓顾的这么气急败坏,陆行知判断八九不离十,他就是陆安宁的生父。既然他急着撇清关系,就去他妈的吧。

“叮”的一声轻响,陆行知手机收到消息,是莎莎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中年男人,面相有些猥琐,坐在理发椅上正在剪头,看样子是莎莎偷拍的。莎莎附了一条文字信息说,“他叫李德民。你能找到他吗?”

有姓名有照片,查到李德民轻而易举。陆行知又叫了卫峥嵘,老卫叮嘱过,只要有嫌疑人,就叫他,他一个都不想错过。他们和老朱老杜一起,带上莎莎去找李德民。李德民住的是个新建小区,单元门都上电子锁,绿化也不错。两辆车埋伏在小区绿化带后面,其中一辆坐着陆行知和卫峥嵘,后排是莎莎。老朱老杜的车把着另一条路。

卫峥嵘翻着李德民的案底资料,说,够干净的,只有一次邻里纠纷,他还是被打的。卫峥嵘看看陆行知,陆行知也有点儿毛,问莎莎,你确定是他?莎莎不说话,只点点头,红棕色的乱发挡着她的眼睛。陆行知又问,薛红跟他有什么矛盾?莎莎说,反正有矛盾。陆行知观察着莎莎,疑惑越来越大。莎莎突然恨恨地说,他是个骗子。

这时,步话机里传出老朱的声音,露脸了,怎么办,拿不拿下?陆行知看见李德民从单元门里出来了,走到一辆电动小摩托跟前正在掏钥匙。再慢一步,他就上车了,要抓就麻烦了。陆行知说,拿下吧。

老朱和老杜从前面的车上下来了,包抄过去,一前一后。老朱迎着李德民的面,亮了亮证件,说,李德民吧,跟我们来一下。李德民脸色变了变,转身就要回单元门里去。老杜在他身后,搓着手,早就跃跃欲试要施展擒拿。李德民一回身,老杜大手如钳,猛地拿住了他的胳膊,但刚拧了半圈,李德民就叫起来了,等等等等!我跟你们走,上个厕所不行吗!老杜擒拿只施展了一半,有些不过瘾。

陆行知在车上等着老朱和老杜把人拎过来,莎莎突然打开车门跳出去了。陆行知和卫峥嵘对视一眼,赶忙打开车门跟上。莎莎跑到李德民跟前,先抽了他一耳光,尖声喊,怎么不接我电话?李德民直往老杜身后藏。莎莎揪着他不放,说,借我的三千块钱呢?你给我吐出来!

陆行知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有点儿郁闷。老朱搞清楚状况后马上就火了,对莎莎嚷嚷道,搞什么搞!谎报警情,你这是犯法知不知道?莎莎说,他借钱不还才犯法呢!老杜说,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不加强法制教育真不行。

把齐莎莎和李德民交给老杜批评教育,卫峥嵘去拉活儿,走时跟陆行知说,一有DNA的消息,第一时间给他电话。陆行知自己去了市局,找霍局提过的老易。当年从南大转移来的物证,转移过几个地方,最后市局前后购置了几批物证冷藏柜,统一保存了。老易听陆行知要莫兰案的物证,说,1995年的?正好,刚验完。以往的物证,他们会按年份、重要性,分批次检验DNA,再把结果录入DNA数据库。

老易把1995年的物证目录索引全部打印出来,让陆行知自己找。几页纸的表格,陆行知满怀期待,一条一条往下看。但找着找着,陆行知的表情开始有了担忧。几页都看完了,期待变成了失望。陆行知不死心,问老易,确定都验完了?老易回忆着说,没有?不该呀,2008年新买了一批冷藏柜,不会转移的时候漏了吧。你别急,我上仓库找,找得着找不着我都给你打电话。陆行知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等了两天,南大的谢老师从英国给陆行知回了邮件。陆行知匆匆看完,马上又去市局物证仓库找老易。谢老师说了一个情况,1995年时,莫兰一案并入了“10·18”系列杀人案,白晓芙当时给物证重新编了号,后来2002年和公安局交接的时候,有可能出现了差错,给归到1997年的物证里去了。

老易查看着冷藏柜的存放目录,从1997年的物证里找。陆行知在一边等着,不由得有些紧张,竟有些手足无措,比高考发榜时找榜单上自己的名字还要紧张。老易找了半天,小心地取出一个物证袋,递给陆行知。陆行知接了,看见物证袋里有个试管,试管里有一根小小的棉签。物证袋上的编号年份起初是1995,旁边又写了个1997。陆行知小心翼翼地拿着这份物证,像持着上古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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