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说说,她某些地方……和你有点像,所以我一直以为是你,你说不记得我,我还以为是把我忘了,我却铭记了两年有余,所以在大元城时觉得有点丢面子。”他抱紧她的腰,慢悠悠地说。
卿嫣心里越发苦闷,听他说得情深意长,若和青珂相处,会旧情复燃吗?
“前面是死城,进去之后就进了迷宫。”他停下来,指了指前面突兀立起的沙墙。
“无趣,回去吧。”卿嫣看了一眼,意兴阑珊。
“阿九,”他沉吟半晌,轻轻扳过她的肩,“你我走到今日,虽是阴差阳错,但也是我心意所属,你真不必纠缠于此事。当时我为她心动,是因为她……”
“我不想听了。”卿嫣打断他的话,小声说:“既然你与她有约,就应该与她去说清楚,这是你一个男人的担当,不能占完便宜就不管,悄无声息地把她送走,这不公平。女子名节,哪是你们想毁就毁的,还得看她原不原谅你。你解决了与她的事,再和我谈别的吧。今晚,我只当领略了一次你的威风,若她原谅你,我们再说今晚的事。若不原谅,我也不想捡别人用过的男人。”
“你这话……”君无殇的手指在她腰上轻弹,无奈地说:“罢了,你还真难伺候。”
卿嫣摇摇头,仰头看向星辰,担忧地说:“是你难伺侯,你是有雄心的王,我只是一个盼望过自在日子的小女子。我若深爱你,必会与你一起赴汤蹈火,冲锋陷阵。但我不希望我的爱情是流沙,轻而易举的从你掌心里漏掉。
我希望我的夫君,不仅是天下的王,更是我的王。我钦佩你为大元国做出的隐忍,但我不喜欢你对女人的随意态度。你喜欢,所以就要,这就是你全部的理由。那今后呢?你若又遇上喜欢的女子,是不是前面的我们都要抛之脑后,坚定地要那一个新出现的佳人?”
“嗯,阿九说得有道理。”他点头,笑了起来,“那就让我做你的王。”
“看你本事。”卿嫣侧过头,红唇一扬。
能把话说穿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再藏着掖着,痛痛快快地来个了断。若他再见青珂,还能旧情复燃,那她没什么好争的,就当是错入沙漠,被野狼给咬了一口。若让她二女侍一夫,她绝不做这样的事,这点自尊她还得留着。痛虽痛点,好过日夜被情煎熬。
大风吹来,她缩了缩脖子,躲回他的披风里。
策马月下大漠,看弯月温柔,本是舒服好夜,却因为身后的人而起了微妙的变化。卿嫣突然有点讨厌这样理智的自己,为什么要管别人开不开心呢?青珂好与不好,又与她何干?
皇后威武,她夺来自己当着,以后母仪天下,也不白白委屈了这么多年。她什么起,喜欢当好人了?照顾这个,原谅那个,应当把拦路者统统踩在脚下,噼里啪啦地一顿饱揍——
“哎。”她忍不住长叹,她到底不是当恶人的料,揍恶霸可以,但打好人么,她良心上过不去。
“我允许你反悔,今晚与我同寝,与我同榻,很暖的。”快进城门了,他突然附到她耳边小声说。
她翻了翻眼皮,无精打彩地说:“算了,到时候暖过头,我消受不起。你也别把我当个免费的枕头抱,同不同榻,还得看本公主乐不乐意……咦,聘礼你还没给吧,就这只镯子吗?这么小气,你当宸王这么多年,好歹十对金镯给得起吧?”
“行,是我对不住你,你赶紧回去歇着吧,再念下去,我还真想饮剑自尽,以还你清白。”
见她故意岔开话,君无殇知道这倔丫头是不会愿意回他的房间了,只好把她抱下马,让人带她下去休息。
……
廊下站着数道高大身影,琉璃灯笼的光恰好淹至几人脚下,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
君无殇一直等卿嫣摇摇晃晃走远了,才扭头扫了一眼站在暗处的几人,目光停在站在正的男子身上,“毅承怎么来了?”
“爷爷病倒,派我来观礼。”穿着一身冰蓝色锦袍的许毅承从廊下走出,神情略带忧郁地看了他一眼,一揖到底,低声说:“恭贺吾王新婚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