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耀然不置可否地笑笑,盯着地形图,淡然说道:“不管他们谁赢,我都会杀了赢的那个,一雪耻辱。”
重建天烬倒不是他有多少雄心壮志,而是恨透了阎晟与高陵熠,一直想把他们二人粉身碎骨,才够痛快。
“回来……”汉仪喃喃地说了句,手指在锦被上抓个不停。
小室被厚厚的帘子遮得密不透风,只有瀑布水响不绝于耳,淹没了她虚弱的声音。
泠涧拎着药箱,从马上跳下来,满脸笑容看着站在门口的卫长风。
“大皇子,昨日还冷眉冷眼,一副薄情寡义的样子,怎么今天就突然柔肠百转,迫不及待来献殷勤了?”
“进去看看吧,我就不进去了。”
卫长风不理会他的嘲讽,若和泠涧计较,每天不知道要被气得吐几升血。
“那可不行,我未娶,她未嫁,让我看她的脚,孤男寡女如何使得?走,跟我进去。”
泠涧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生拉硬拽,把他往里面拖。
“喂……”卫长风用力一甩,整片袖子被撕掉了……
“哎呀,这可真成了断袖了。”泠涧放声大笑,把手里的布片甩了甩,丢向他的怀中。
“你这人……”卫长风哭笑不得。
“得了,进去吧,让他们给你送衣裳过来。”泠涧又来抓他另一只袖子。
卫长风赶紧躲开,苦笑着说:“你就这么听阿九的安排,非要把我凑过去?”
“明白就好,你赶紧从了郡主,我和阎灼也就少了一桩事。”泠涧笑着,一拳打向他的肩膀。
“大皇子殿下,泠涧公子。”小彩红着眼睛出来,向二人福身了。
“小丫头怎么哭了?”泠涧扭头看她,好奇地问:“你们主子骂你了?”
“是小景啊,病得厉害。”小彩抹了一把眼睛,嘴巴一扁,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让泠涧公子进去看看她。”许雪樱从房间里走出来,满脸焦急地说。
“这么厉害?郡主的脚呢?”泠涧往房间里张望了一眼,关切地问许雪樱。
“我没事,没那么娇气,扭伤而已。小景病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见好转,泠涧你快去看看她吧。”许雪樱让开了路,催促泠涧进去。
“对呀对呀,泠涧公子快请进来。”小彩急得推着泠涧往房间里走。
许雪樱跛着脚,走到卫长风面前,看着他被撕坏的袖子,小声说:“你的袖子怎么了?”
“哦,泠涧拽坏了。”卫长风有些窘迫,把手臂背到了身后。
“赶紧让人去取一件吧,你陪我去一趟粹银号,我办点事。”许雪樱恬然笑笑,往走廊另一头走去跖。
卫长风在廊下站了会儿,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有点古怪,又有点不安。
许雪樱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有些冷漠,不再有热恋中人的那种热切光芒。
不过也好,反正他也不想拖着许雪樱,浪费她的时间。
大雨哗啦啦地下着,他又想到了前年此时,泗水城外,河水漫延,他站在人群里,看着卿嫣和雪樱在河堤上做义卖,这些古怪的念头只有卿嫣想得出,许雪樱这古怪性子,也只服卿嫣,跟着她东跑西颠的,每天都要闹一肚子的气,但每天都跟着卿嫣出去。
这两个女子啊,真是有趣。
他唇角勾了一抹笑,半晌回过神来,顿时一震,他的回忆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身影?许雪樱何时钻进脑海里去了?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让别人和卿嫣一起住在心里?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拍了拍额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殿下,请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