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
这镇子本就不大,客栈四周早早地便陷入了沉寂。
偶尔有几声鸟叫虫鸣,也只是让这夜更显寂静罢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
阿萱突然睁开了眼,清亮的眸子不见半分睡意。
她起身,拔出放在床边的佩剑,而后开门,缓步走出了屋去。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在这样不大的镇子里,客栈突然闯入了贼人,有什么稀奇?
那贼人恰好进了紫瑜郡主的房间,又有什么奇怪?
郡主为护钱财,最终被贼人斩杀,更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所以,今日,就是紫瑜郡主的死期!
她的脚步,很是轻缓,可每一步都踩着浓烈的戾气。
黑夜之中,她如同地狱来的鬼差,幽幽而来,只为索命。
她推开了一扇房门,清冷的月色越过窗枢,照在屋内,轻易便能认出床上的人就是紫瑜郡主。
于是,阿萱勾唇一笑。
其实,让紫瑜郡主死在睡梦中是真的便宜了她了。
她应该比上一世的自己死得惨一千倍,一万倍!
可,阿萱等不及了。
那匍匐在胸腔里的恨,每一日都在翻江倒海。
既然,紫瑜郡主擅自离京,既然,她亲手把这绝佳的机会送到她的面前来,那……
她为何要辜负天意?
寒光冷冽。
长剑朝着紫瑜郡主的脖颈狠狠劈了下去。
可,预想之中的血溅当场并未发生。
粱煜,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是那样大,只一只手,便抵挡住了阿萱两只手的全力。
下一瞬,他直接将她带出了窗外,几个跳跃间,便落在了空无一人的街上。
他将她按在了墙上,那双阴冷的眸子染着怒,“斩杀郡主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疯了?!”
阿萱挣扎了两下,挣不动,索性就放弃了。
只是冲着粱煜冷笑,“九族?我便是九族!”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
就算诛九族,皇上能砍的也就只有这一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