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粮食就是叫偷了,统共拿去小半袋粮食,又吃了好几日,还能剩下多少,那吴寡妇就是把剩下的都给偷了,全都叫吴家小子拿了去,等周家发现追过去的时候,粮食都叫下锅吃了。
“你大哥那媳妇为什么敢偷粮食?不就是觉得你娘家娶个媳妇不容易,又知道你嫁过来,李家的日子眼瞅着好了,不能坐视不管。”孙氏语气平淡,可说话却十分不客气,“你要是想叫老四养着你爹娘和大哥还有几个弟弟,那也行,不过得问问其他人愿意不愿意。”
“那到底是我爹娘,总不能叫他们饿死。”周氏心里也难受,可她能怎么办,那是她娘家,她总不能直接不管了。
孙氏就没再纠结这个事儿,只说:“反正这事儿从我这儿就不行。”
现在对着李瑶柱,孙氏也说了,“老四在家呢,这事儿成不了,打我这儿也不能同意。”
“行。”李瑶柱点头,能这样最好不过,“老四那边怕是要为难。不行这样,反正老四在家里,田里活不多,回头叫我娘烧饭的时候,舀出两碗,老四给送去,看着那边吃完再回来,一天去两趟,叫村里村外的人都看看,反正不会叫那边饿着肚子就是,这样四嫂应该放心了。”
孙氏一听就忍不住笑,“你这个法子好。”
想想之前老四送去的小半袋粮食,这要是一天送两碗过去,可是能送不少日子。
李瑶柱见着没事了,就要离开,眼瞅着张氏从屋里出来,赶忙道:“老三那事儿急不来,还得请大嫂帮忙,我先回去了。”
赶忙出了屋,李瑶柱捂着嘴咳嗽几声,朱九立刻就出来了,带着他回屋,‘砰’一下关上门。
眼瞅着门关上,李瑶柱这才松了口气,倒是把朱九吓了一跳,就要叫李瑶柱上炕歇着,他去请大夫。
“我装的。”李瑶柱赶忙道,“老三媳妇看样子找我有话要说,现在我且不想跟他说话。”
张氏确实是想找李瑶柱说话,可现在眼瞅着这边关了门,她没法子,只能去老大屋里找孙氏打听消息。
“娘家那边都说好了,我这等着老三回来跟他商量商量。”张氏言语间有些小骄傲,觉得能扬眉吐气了。
“说是那边忙,得留着个人守着。不是说老三现在是管事,许多事都得找他,昨儿个回来一趟,那边都摆布不开,今天是不能回来。”孙氏不动声色的把这话给堵了回去。
张氏一噎,哼了声,直接走了。
外面老大掀开帘子进来,有些酒气,往炕上一躺,“咋了这是?老三媳妇板着个脸。”
“还不是老三的事。她是觉得你们这些兄弟好相与,只叫老三捞好处,你且等着看吧。回头老三要真成了管事,下面几个弟弟可不会多乐意。”孙氏年纪其实不算大,比老大小十一岁,跟老二同岁,小老大不是她生的,不过到底是长媳,眼光就比较不一样。
这会子见着老大不说话,孙氏就道:“只老七就不能愿意,你且瞧着吧,以后还有的闹。”
“老四、老五、老六,哪个是简单的?老三一趟趟去县城,那兄弟几个给我使好几回眼色。”老大翻了个身,又说,“老八叫我问问你,你娘家那边有谁闲着的。老八的意思是,家里统共三个媳妇,不能顾着这个不顾那个。”
“这话我爱听。”孙氏就笑了。
她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李瑶柱才刚出生,又是个体弱的,她帮了不少忙,可以说跟家里的老八是最亲近的,再加上当初李老头给老大娶妻,那也是精挑细选的,再加上那时候老李家还有点底子,反正是拼上家底,给娶了这么个大儿媳。
孙氏娘家是个大族,且日子过得都很不错,她自己也是个有见识的,所以周氏、张氏闹腾的时候,她且看不上。
不过这会子李瑶柱主动问了,她便高兴,“我要是说没人,怕是也不行,回头旁人还不知道怎么说我眼高手低。要不这样,回头我叫小弟来……”
“竹策?”老大问。
孙氏点头。
“他不是念书?”
“不爱念书,说是教书先生教的他都会,又说什么童生试规矩太多,学不了,非不去念书了。我爹的意思是叫他先歇一两年,磨磨性子再说。”
老大一个猛子爬起来,脸上露出笑容,道:“你爹难得是个明白人。太聪慧的小子往往都有些自视甚高,年纪小不要紧,可真要以后闯了祸,怕是一家子都得跟着吃挂落。索性现在年纪小,先磨磨性子,过个一两年性子稳定了再去考童生,到那时候便一切都顺了……”
“且叫他闹去。”孙氏不甚在意道,“家里还有点余钱,歇个一两年再去念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