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我插话道。不需要过多解释,我也知道“忽视”这一名词对人的创伤会有多大。
韩婴文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对于“存在”的阐释没有继续下去,但也存在于刚刚说的那段话之中。人是存在的,这毋庸置疑,但多虑的人们总会产生质疑。如果不断被忽视和遗忘包围,人本身感受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说到底,似乎最能直观反映自己存在的,是别人的反映。而自己家里摆满的自己的有关物品、独有印记,还有自己脑子里的记忆,都没别人的印证有说服力。这很奇怪,但很多人就是这么想的。
我突然笑笑:“说起来,我还是想再提一句,真是离谱啊,你的变化也太大了吧。这和前几天的你根本不是一个人啊,这真的是能做到的吗?是因为被压抑了太久了吗?”
韩婴文没有笑了:“我在下坠的时候,不止是看到了陆晚晚提取制造的幻象,还触摸到了最真实的感受。那有关生死一线的体悟,是无法付诸任何言语或是文字的。我在以为自己离世的那一瞬间,才发觉我真正活着。这是冷漠者最后的体悟。它让我能重新看到了世界。”
······
真的吗?
······
全球有1亿的抑郁者患者。
抑郁者是世界上第二大人类生命杀手。
它不管贫富贵贱,能走进寒门茅舍,也能闯入豪门大宅。
时代,摧残着人心啊。
······
和他一起下楼之后,我看到韩子萧和钱白苓还没走。韩子萧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我知道他是要找韩婴文,便自己乖乖闪开了。
钱白苓则在我闪到的地方迎接我,用一种极其冰凉的语气说:“你是虞瑶认识的那个人吧?”
我打了个寒噤,怎么感觉这学姐似乎有种敌意。
“是的。啊不,我都不知道您说的是啥,但虞瑶我的确认识。”我略有慌乱,答道。
“好了好了。”我本以为已经离开的傅光宇又从楼梯口冒了出来,拉住钱白苓开始劝。敢情就蒲文卓一个人先走了。
安抚了钱白苓之后,傅光宇对我说:“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和你走得那么近。因为据她所知,虞瑶并不是一个特别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这建议自己去问她。”我摊了摊手。钱白苓忍不住好奇心过来找我真是有点败笔,就算虞瑶在我身上有什么计划也被钱白苓这句话全部打趴了。原来本来是生人勿近的性格吗······
真奇怪,这么开放的性格·····啊,不应该吧。
钱白苓面色越发如同寒霜,傅光宇连忙转过身去继续安慰她,我却还在后面好死不死地喊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
但说到底,直到游园会虞瑶大概依旧还瞒着我什么。仅仅是因为阿道夫吗?当初这个计划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但我并不知道这个的具体情况。盐邑是个地点,凌都也是。东门祁是最意料之外的。为什么八班也都和这个计划有关?
这其实已经和我目前掌握的情报出现差池了。
但往好里说,开学才没几天嘛,有这么大进展,已经完完全全是意料之外了。
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