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闻言挑起眉梢,正想顺势说出“既然我没有情趣,那你去找有情趣的人来陪你看电影”,借机佯怒甩开虎杖仁,却没想到对方立刻充满求生欲地描补了句:“但这样的你也非常可爱,让我每时每刻都在为你感到心动。”
并不知道自己预判了妻子的行动,并且还机缘巧合躲过了一劫的虎杖仁说完这句话后,便将五指插进了羂索的指缝与他紧紧相扣,然后转头看向大荧幕——电影开始播放了。
这是虎杖仁第一次看电影,说实在话,[祂]看得一知半解。
对于无所不能的[祂]来说,想与电影中的角色们产生共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他们遇到的危险在[祂]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于是虎杖仁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了,偷偷将视线瞥向身侧的妻子。
羂索对于电影显然也不怎么感兴趣,但他在影院里面看到了一只初生的咒灵。他向那只咒灵投去目光,咒灵发觉居然有人能看得到自己,立刻朝着怀孕的女人冲了过来,然后——
羂索清楚地看到在距离自己尚有十米之远的地方,那只咒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拧成了麻绳。随后仿佛是到了承受的极限,被拧成了麻绳的咒灵如同青烟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的咒力残秽。
这种级别的咒灵,以往根本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但自从虎杖仁的躯体被不可名状的怪物占据之后,仙台市境内就没有再出现过咒灵了——至少,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哪怕一只。而这只咒灵,想必是新生的诅咒,因此还没有来得及被[祂]除掉,这才让他有了亲眼目睹[祂]强大实力的机会。
——[祂]为什么要消灭咒灵?难道[祂]是以咒灵为食的怪物?
——[祂]的力量又是以什么形式存在?能否被他夺取收为己用?
羂索的心里充满了求知欲,在抛弃了原来的身体、依靠着仅存的大脑不断更换宿体肉身活着的千年里,为了探索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他可以说是坏事做尽。而这一次,他同样也不会有丝毫手软。
他扭头认真地看向虎杖仁,粉发男人猝不及防与他对上视线,下意识地露出了个笑容——[祂]最近表情生动了许多,虽然还是非常匮乏,脸上日常不带任何表情,但好在已经不像最开始一样笑起来能把人活活吓晕过去。
虎杖仁低声问道:“怎么了,香织?是觉得无聊吗?”
羂索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试图将自己的手从[祂]的禁锢中抽离。虎杖仁怕捏疼了他,微微松开了手,任由他抽了出去。
“既然电影那么无聊,那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什么有意思的……唔!”
虎杖仁倾身靠近妻子,熟练地找到对方柔软的嘴唇吻了上去,[祂]浅金色的眼眸微垂,凝视着妻子逐渐泛起泪光的眼睛。
内心的欢愉如同潮水上涌,与此同时,一片黑暗的电影院中,一根根触手如同在黑暗森林中肆意生长的枝条抽长,从阴影处钻出来,铺天盖地缠在了被困在粉发男人怀中的羂索身上。
口腔被狡猾柔软的舌头侵占扫荡,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渐渐加重。
但不只是无法呼吸,似乎连手脚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苟活千年的诅咒师无比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狠狠咬住了虎杖仁的舌尖。
虽然并不觉得疼痛,但处在失控边缘的[祂]还是注意到了妻子微弱的挣扎。
虎杖仁连忙松开快要背过气的羂索,缠满了对方手脚的触手也不甘不愿地松开,重新退回了黑暗之中。
[祂]捧住妻子涨得通红的脸,指腹温柔地抹去了对方嘴角流淌而下的涎液,满脸抱歉地说:“香织,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不过你别害怕,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羂索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眼睛一瞥,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虎杖仁的衣服。他立刻抽回了手,感觉指尖隐隐地在颤抖发烫,恐惧与兴奋交织的情绪漫上心头。
——虎杖仁既是他的枕边人,也是他前所未有的棘手敌人。
——他必须格外地小心谨慎,才能将[祂]送上解剖台,一一解开[祂]身上缠绕的谜团。
虎杖仁看着沉默不语的妻子,有亿点点心慌。
[祂]正思索着要不要让时间倒流,以便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就看到妻子的眼睛盈盈含泪,仿佛是愤怒到了极致,娇弱的身体竟然还微微颤抖了起来,“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翻篇了吗?”
虎杖仁心口一颤,大惊失色!
——让妻子哭泣的男人是屑,不配存活在这个世上!
[祂]立刻“咔嚓”一下掰断了座椅的扶手,将尖锐的一端对准自己的脖颈,然后以极其标准的土下座姿势,“咚”地一下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妻子面前,“香织,你不要哭了,只要你能高兴起来,就算让我去死也没关系!”
——反正,一秒钟后,[祂]又能原地复活重新做人。
“……”羂索有点心动,但想起自己的终极目标,还是决定放过丈夫,“我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你去死呢?不过,惩罚还是要有的,不然你可不会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