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海来请王延德时,一路上他的脑海里都在不停地回放着此生场景,就如同走马灯一般,他有感此行自己定是祸福难测。
果然,柴宗训见到他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王延德当场哑口无言。
“朕听说,你与花剌子模来的使者私底下颇为熟稔?”
王延德支支吾吾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
柴宗训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愿再继续瞒他,便将实情告知于他。
“怎……怎么会呢?这几年臣几乎与他无话不谈,平日里更是待他如亲兄,他怎会这般待臣?”
“因为他只有通过你,才能更快获取到大周的边防图以及军力配置。校事卫已查明,花剌子模这几年对大周十分忌惮,早就心怀不轨,有所图谋,你只不过是被当作了棋子而已。”
王延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了神来。王延德是大周的校尉,却同一个外族人相交甚密,还使其通过自己之手,窃取了大周不少军事机密,这让王延德如何能轻易释怀。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既知有过,那就该将功补过,即日起,你就给朕‘滚’到凉州去,朕会让李重进盯紧你,若是再有过错,朕定会一并惩处,绝不手软。”
“谢陛下,不杀之恩。”
王延德重重地向柴宗训磕了一个头,他没想到,柴宗训不仅没有要他的命,还愿意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柴宗训将其发落到凉州,王延德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其背后的深意,暗自下定决心,这一回绝对不会再让柴宗训对他失望。
这几日正旦佳节,汴京城要比平日里热闹上百倍,而有一个人却错过了今年的这份热闹,孤零零地在异国他乡独酌。
“尹尚书好兴致啊,有好酒也不请我等喝几杯?”
尹崇珂回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张永德、杨业与曹彬三人。
“让我先尝尝这酒如何?”
曹彬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潇洒性子,还未等尹崇珂反应过来,便举着酒壶,朝自己嘴里灌了好一大口。
“这可是好酒啊,入口甘甜,醇香爽口!”
“此酒名唤‘清水老醪’,指挥使喜欢的话,待来日回到大周,我送你几坛!”
“好啊,待我俩东行归来,再把酒言欢!”
尹崇珂虽对未知前路忧心忡忡,但若身侧有像曹彬这样的豪爽之人相伴,也算是一件乐事。
张永德本来想宽慰尹崇珂几句,自打见他到了东女国,整日都是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样子,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柴宗训“发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