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马适很有可能就是与李守信合谋之人,孤查到,马适隔一段时间就要前往河道查验水利工程,但却不许人跟着,只带了一两个心腹之人。符院长请看,若是在这几处开挖一片浅滩,从上游流经此处的木材,就会很容易搁浅。”
符昭愿的眼睛紧盯着太子元明手中的图纸不放,若真如他所言,符昭愿顿时明白过来,为何李守信与马适之间的来往书信,全是关于河流水量与走向的。
“太子所言,令臣茅塞顿开!此前臣还不解,为何他们二人的来往书信,尽是些水利方面的事,经殿下这么一推敲,这马适八成就是在为李守信做事。”
太子元明十分惭愧,这些信他早已看过不下三遍,却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二人急忙面见柴宗训,将此猜测当着他的面道出。
“照你们所说,若是马适真的利用李守信给他泄露的消息,半路上‘劫’了朝廷用来营建新都的木材,这个数目确实也对得上。这样吧,传旨内阁、司法部,让他们派人去把这个马适押送回京,先审着再说。”
而后,柴宗训还命太子元明与符昭愿,将目前查到的证据全都送回汴京城,助司法部勘破此案。
案件至此,离真相也更近了一步,太子元明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线索,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元明,朕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但这人始终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京北不大,你往后还得多放点心到这上面来,别大老远地还让你母后操这份心。”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元明内心一颤,看来柴宗训已经知道他暗地里让李继和送信回京,借用侦察军司的力量,查探到了马适的不妥之处。
此案之后,京北府的营建事宜变得更加细致严谨,太子元明几乎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这上面,唯恐再出现别的差错。
李守信虽死,但其罪难免,柴宗训有旨,待查清马适之罪后,涉案之人,再一并定罪。
元圣三年十月,柴宗训正式启程前往京南府,此行符太后并未同行,她执意留在红螺寺,不愿继续南下。
太子元明一行人送走柴宗训不久,符太后竟在寺中安详离世。
得知消息后,太子元明与太子妃魏昭堇急忙赶至寺中,奈何符太后早已薨逝。
“父皇刚刚南下,皇祖母便……”
“殿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告知陛下,我等也要着手准备皇祖母的丧仪。”
魏昭堇之言不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排好符太后的后事。
数日后,正行至济南府的柴宗训一行,突然收到了来自京北府的八百里加急。
“元明说,母后去了……”
正坐在一旁为柴宗训研墨的李云烟,倏地愣在了原地。
“陛下,您说的可是太后娘娘?”
“没错,元明在信中说,母后数日之前,薨逝在了红螺寺中,走都很安详。”
柴宗训虽是极为平静地,念出了太子元明来信中的内容,但李云烟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渗出了一滴泪水。
“陛下,您想哭就哭出来吧……”
柴宗训缓缓抬起头来,朝着轿厢顶部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滴眼泪也随着他的动作,流回到了眼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