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老者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李淳罡,仰天长笑道:“我辈剑客,当有此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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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断臂老者以手为剑,在身旁劈了一剑,剑山之巅,万剑骤然齐鸣,长空万里不见一抹云彩。
“在老夫看来,修炼,其实就是在将自己锻造成一柄剑,以天下万剑为锤,借天地之力挥万剑,方能一气笑傲江湖,让那天上剑仙低眉。”
说着,老头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
一年的江湖路,让吴素多少有些厌倦,不是见多了江湖的尔虞我诈,而是见惯了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的场面。
月前,两辽之地的青河畔,北汉与离阳在此地打了一仗,死了的人最起码有三万多人,北汉应该是被打急眼了,撤退之时竟对沿河的离阳百姓下狠手,那时河岸两侧,尸体堆积成山,不大不下的青河都被鲜血染红了。
吴素一身白衣,心不在蔫的在河畔走着,在她身后跟着的赵玉台知道小姐是想到了此前在青河畔发生的惨战而心中不高兴,也没有去劝,只是默默的陪着。
走在一处,吴素忽然停下,看着赵玉台说道:“玉台,你说这天下要是没有战争,那该多好?”
赵玉台心思不像吴素那样心系天下,但她同样见不得人命不值钱的乱世,没来离阳之前,东越与南唐打了一仗,在两国交战的边境,一声民不聊生的评价都显得轻了,不说战场上死了多少人,就是战场当地的百姓,流离失所一方面,一个个人饿的眼中都有了畜生一样才有的绿光,三十里地内,饿死之人处处可见,甚至在活着的那些人中,还有易子而食的场面。
再说当下的两辽,村城之中都不见人,路边野狗壮硕凶恶,这是吃了多少尸体才成这样的?
“我记得吴天说过一句话,国多则战多,世间想要无战,便必须要像八百年前的大秦一样,天下一统才成,只是,这样会比各国乱战死更多人。”
吴素蹲在河边,双手托腮看着幽幽青水,有些烦躁的说道:“本小姐一个江湖人,操心这种家国大事作甚?路遇不平,将不平抹平,抹不平的,本小姐避开就成,只要无愧于任何人就是了。”
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一骑马甲士,甲士的心情同样不是很好,走走停停的,嘴中还嘀咕着一些两辽地区绕口的方言。
到了河畔,他没有去看吴素与赵玉台,自顾将马匹上绑着的一大坛子酒解开,先是大吼一声往青河里倒了半坛,接着就抱起坛子往嘴中咕噜咕噜的倒去。
吴素蹙了蹙眉,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拉着赵玉台的手就准备离开,结果那甲士忽然说道:“二位姑娘,乱世之时,还是少些出门游走,不安全。”
“多谢。”
徐骁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的声音会是这么好听,下意识侧头去看那说话的女子,然后他双眼睁的极大,他不是书生,腹中没有多少墨水来形容女子的长相,只在心中感叹,这世间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徐骁咽了一口唾沫,挠头摇着脑袋道:“没……没有。”
吴素冷哼一声,与赵玉台离开,然而两人在走了差不多一百来步后,那个甲士就骑马追了上来,还喊着:“姑娘等一等。”
被一人一马拦住,吴素转眼看向赵玉台,赵玉台会意,将大凉龙雀拿出。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没有恶意。”
吴素冷冷说道:“在这百里没有人烟的青河畔,你一个佩刀骑兵追着我与我家侍女,你说你没有恶意,谁会相信?”
徐骁赶紧从马上下来,解释说道:“在下徐骁,只是想问一下姑娘芳名?”
吴素拔剑,挥出一道剑气,她本意就是吓唬一下这个脸皮有些厚的甲士,没想着伤及对方的性命,所以剑气流动的速度很慢,就算一个三岁的小孩子都能躲了。
那人是傻子么?竟然不躲!
吴素没有胡乱杀人的习惯,掐出一道剑诀,散掉眼见就要将那甲士一分为二的剑气,怒道:“你这人有病啊,怎么不躲?”
徐骁却是憨憨一笑道:“不躲,是知道姑娘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杀人的江湖人。
姑娘,我觉得你我之间很有缘分,你……”
“我叫吴素,你要是再纠缠,我就要真的动手杀你了。”
一连三日,那甲士确实没有再纠缠吴素,但行为做派上也没好在哪里去,远远跟在吴素主仆二人身后的两里地外,吴素要是用身法赶路,他就骑马追随,反正这两辽的青河地界平坦少山,他又从小生活在这里,不怕把人跟丢了。
吴素实在难以忍受,生气之下找上徐骁,二话没说,就握拳往徐骁的脸上砸去。
徐骁还是有着一身武功的,三品刚刚入门,但哪会是江湖中超然势力吴家剑冢剑冠的对手,一拳就被人打飞了一丈远,随之就迎来了一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