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回屋休息之前他说了一句话,他也不允许有任何人想要破坏他的家。”
“是整个傅氏家族还是他自己的小家?”
“支撑他长大的毕竟是家族,周夏当初想以一个人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大哥让鸣延退出临江的争斗,但她永远不会明白,在鸣延的心里,长兄如父,大哥一手将他带大,你和那个人也就只剩下躯壳的差别,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你和那个人的相貌也有七八分相似,总是叫人看一眼就难过。”
我抬眼,裴圳少有表情的面孔此刻还真是痛心入骨的,我更疑惑了,家里没人说过我像谁。
“那个人是谁?”我问道。
裴圳轻轻笑了笑:“民间传闻,侄女像姑姑。”
“我有姑姑?”我和梁森面面相觑,显然是都不知情,也只能返回去问裴圳:“可是从来没有人提过姑姑的事,族谱上也只有三位掌家,虽说在当时的傅家重男轻女的缘故、女子地位低下,但也不至于连族谱也上不了吧?我生下来就被送出去,族谱上也是留了名的。”
“有过,但后来她年幼夭折,老爷子觉得晦气就除去了。”裴圳顿了顿:“时时,按照家族规矩我不能多说,你自己去查吧,一个叫傅郁恒的人,是三太太所生,你小叔的同胞妹妹,能查到多少、也都是恒妹妹的造化了,我说这些也只是为了你今晚能睡得安稳一点,鸣延不能再错一次了。”
“多谢裴叔。”我知道肺腑之言到这儿也就到了尽头,于是躬了躬身,裴叔也不出所料转身离去。
“我去查傅郁恒吗?”梁森捏捏我手心。
“查,但千万记住要小心一点。”我深吸一口气:“老爷子那么喜欢三太太,又最为疼爱小叔,所以一般情况下他就算不喜欢女儿也不至于容不下女儿进族谱,姑姑也还小,她不可能是自己犯错,所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姑姑跟我一样,是专门要引起他孩子争斗,陷害给老傅,老爷子自己心虚了,要么就是太过宠爱,引起相近的亲人眼红,动手将其杀害,老爷子最初确实不知情,但老爷子要保下这个亲人,便给傅家下了死令,要他们抹去姑姑所在的一切痕迹,总之不管怎么说,姑姑的事都是个棘手的,你小心点查,而且,这些话最好不要从自家里面的嘴里面问出来。”
“我明白。”梁森点点头,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觉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他便示意我躺下又给我盖上被子:“天晚了,你又刚从璜阳回来,路上肯定累了,不能一直熬着,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用害怕,我就在隔壁守着,有什么事都能听到。”
“好。”我点点头。
闭上眼以后梁森就出去了,我说是想了这么多事情也算分散注意力,可是梁森也说了,心理阴影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呢?
一条奔涌的长河,足足百米深,承载了多少造船与运输行业的希望?高辛辞祖上也是以造船起家,直到上世纪、爷爷那一辈的时候才纷纷又投资了房地产、建筑和电子科技,现在更多的还是造船。
但他们的希望却是我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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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还是可笑的,高辛辞从小就对自家生意感兴趣,但不是商业上的,而是喜欢自己动手研究,年纪轻轻的还拿了不少专利,上一世,也是十七岁那年,他兴冲冲的说要给我个惊喜,却是蒙着我的眼睛把我带上了携带他专利技术制造出来的船舶上,说要带我看风景。
可惜我辜负他的好意了,因为刚一摘眼罩、看到面前的长河我就晕了过去。
自那之后他就被吓到了,再也不搞研究了,即使婚后我为了不让一个天才彻底陨落、鼓着勇气去学了一段时间的游泳,不至于那么怕水之后上船给他看,他也做不了研究了,他离上一次研究实在太遥远了,已然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生意人。
如今再想起来,我还是害怕的。
梦里,所有的场景历历在目,恐惧恍如隔日,河水渐渐没过我的嘴角、鼻腔、眼睛。
向上看是湛蓝的一片,临近死亡的美丽是难得的耀眼。
所以我还是哭泣,双手向上举起,对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止不住的流泪,呼唤。
“小叔救我……救我……”
然后……
“然后我嘞个丢!”我从睡梦中就喊了出来,不知道是谁一个滑铲给我连被子抱了起来,被子压着头我又看不清,便只能一个劲儿的扑腾喊救命,可这么大的家里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