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圣殿所能提供的救助不过是支几座帐篷,让我们有个住处,能够活下去。但真正重建家园所需要的钱都是借来的。”比格诺斯继续道,“而且,利率很高。”
“……”加斯默默地听着。
“之前治疗恶疫所产生的费用,已经让很多家庭不堪重负了。如果再算上重建林望镇的高利贷,怕是要一辈子白白操劳,就算是后代也会赤贫无比。他们是自由了,但也成为了一个自由的奴隶,金钱的奴隶。”
“嗯,金钱的奴隶……”加斯低思考了很久,他不敢相信,比格诺斯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为比格诺斯的成长与成熟又惊又喜之后,他哈哈大笑了几声,问道:“你知道‘亵渎’提尔斯么?”
十大最恶的故事可以说是这一代人耳熟能详了,比格诺斯自是有所听闻,他道:“十大最恶中的第十位。祈灵教的叛徒。在六年前被祈灵教逮捕并烧死在了梵分城。”
“是么?他死了啊。”加斯有些失落。
“嗯?怎么了?”
“那是一个可怜的老伙计。他可以说是我知道的最有天赋的祈灵师了。但他可不是什么叛徒。他从来就没有加入过祈灵教。”加斯继续道。
“啊?!”
“反正现在也是闲着,不如和你讲讲他事吧。”看到比格诺斯有兴趣,加斯讲了下去,“这是一个关于金钱的故事,不过我们要先从元素青睐开始说起。”
“你知道的,自八英雄击败元素暴君,解放了这片土地后,元素之灵们与八英雄所代表的人类们缔结了契约,这些人类的后代如果潜力被激发,就会成为能释放祈灵术的‘祈灵师’。”
“但元素并不是慷慨的,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祈灵师所释放的祈灵术本质上是从元素界释放相应的元素到现界,虽然这两个世界重叠,但却存在着壁垒。所以,只有那些拥有‘血之契约’的人,经过锻炼,用自身调控两个世界的契合度,成为跨界的‘门’”
“这种能够调节契合度的能力,被称为‘协律’。协律的程度越深,元素界与现实世界便融合的越发紧密,祈灵师的战斗力也就越强。”
“可协律在现界与不同的元素界间差异很大,有重叠,也有着相互抵触的地方,所以想要有所成就的祈灵师,往往倾其一生去追求与某一元素界的深度协律。”
“但在所有的祈灵师当中,也存在着另类——‘青睐之人(Thechosen)’。”
“他们大部分是皇室之人,因为是八英雄的后代,在元素的赐福下,天生便与某一元素完美协律,简直可以说是一扇向元素界敞开的‘门’。这样的人你也见过两个,阿曼娅迪欧,还有那个酷似拉娜的女孩儿。若论实力,他们不在亚门内尔之下。”
加斯顿了一下,他好似很感慨:“这就是命运,总是错把不公当不同。就好像投骰子比大小一样,有的人只能投一个骰子,有的人却能投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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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比不过十个,这是常识。”
“但投骰子的命运也会有失误,它在为提尔斯投骰子时,竟然是撒了一把骰子,而且那些骰子都投出了最大面。”
“提尔斯,自幼便同时展现出了对所有元素的完美协律,元素对他已经不是青睐,而是天选。”
“啊?!那他怎么会成为‘亵渎’呢?!”听到这里,比格诺斯来了精神。
“就是因为钱啊。他出生在啸歌平原的一个贫农之家。过早觉醒的天赋与小孩子的脾气让他总是失控,他若生气,家中的茅屋便会被点燃;若伤心,井中的水便会被冰封;若畏惧,家畜便会死在电击之下;若兴奋,就连大地也会不停地震颤……”
“信息闭塞的小村哪里见识过这种情况,所以每次当元素擅作主张的替他做事,就会导致各种各样的悲剧。村里人都说他有病,就连他自己,也一直以为自己有病,很严重的病。”
加斯咽了口唾沫,话语开始偏激。
“他的父母,一如所有的父母,无能而愚昧。他们不知道提尔斯到底有什么病,也不知道怎么去治。他们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让一家八口人填饱肚子。”
“直到他七岁时,有一名巡礼中的祈灵师来到了他们村子里。祈灵师的巡礼,是为各地排忧解难而来,提尔斯和他的父母自是满心欢喜,好似看到了希望——这下终于有救了。”
“但可笑的是,这希望居然被金钱挡住了。”
“虽然那名巡礼的祈灵师到底是谁,已不可考,但发现了提尔斯天赋的他本应带提尔斯去比艾城面见教皇与教宗,好好培养这个人才才是。可,他竟然想起了‘义捐’这么个事。”
讲到这里,比格诺斯突然想起来,自己偷摸着去博学者圣殿测试祈灵师天赋时,确实也交过5个金币的“义捐”,为此他也肉疼不已,但却并非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