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越来越犹疑,抬起的脚久久不敢迈出去。
王小石催促道;“叫你搬椅子过来,你不搬,让你走,你还不快走。”
“我搬,我搬。”阿信单脚独立,腰里使劲身子原地转向,向院门外迈出的步子落下,已经改成了迈向院子里面,来回都是小跑,拎了两把竹椅过来。
王小石让王芝秀先坐了,他才挨着姐姐坐下。
一坐下来就又开始揉起酸痛的大腿,吸着冷气皱着眉,问道:“你叫阿信?”
“对,阿信,言而有信的信。”
“去灶房把菜刀还有木盆拿来,再去把背篓拿进来。”
王小石说话的样子,随意自然的就象在指使用惯的家仆。
徐铁蛋在县衙没找到狱卒小叶,一溜烟又跑回王家院子,见树杈上没吊着阿信,院中间一群人围了个圈,还有夸赞声传出;
“好手艺。”
“好刀工。”
“好刀。”
他凑过去,从人缝里往里看。
阿信腰间系着条围裙,蹲在青砖支着的两尺宽四尺长木板后面,一手拎着条摇头摆尾的活鱼,一手攥着柄造型奇怪的短刀。
拍鱼头、去鱼鳞、开膛、剔骨、去皮、切片;一气呵成。
刀口贴着木案向左一划,鱼头,鱼骨落入了案子下的木桶。刀面平放往前一推,托起切好的鱼片扭身放进右边的木盆。
一柄短刀在他手里像是个活物,顷刻就收拾好了一条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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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姐弟坐在案子对面象两个监工,边看边小声说着话。
“怎么能让几位大娘子白忙活,还借给了我们粮食!”王小石舔了舔嘴唇,一抬头正好看到跑的一头热汗的徐铁蛋。
“你,午饭吃了吗?没吃一会就别回你们店里吃了,留下吃鱼。
现在先帮我去摘些新鲜荷叶来。
摘七张尽量大点的,快去快去。”
在几个车马店伙计嫉妒的眼光盯视下,徐铁蛋急火火地又跑出了院门。
一早就挪到王家姐弟身后站着的曾婆子,一张大圆脸上堆满了笑,问道;“小郎君要荷叶有何用?”
王小石闻声向后仰着头,却不答曾婆子的问话,含笑说道;“我姐弟初来,诸事繁杂,多有照顾不到的疏漏,幸好遇到几位好心嬷嬷帮衬。
家姐刚刚跟我说了早间的经过,有劳嬷嬷们多费心了。”
说着话,含笑向几位婆子一一颔首致意。
曾婆子话问出了口,没听到给她的解释,当着众多的人面前,心里微有些不喜,欲要再开口询问,一侧的苏娘子暗暗扯着她的衣袖。
苏娘子将嘴贴在曾婆子的耳朵边,耳语道;“小郎君吩咐阿信先挑出七条大鱼杀好,又让徐铁蛋去摘七张大荷叶,你还要多问?
不明白小郎君是送与我等七人的吗?”
“哦!”
曾婆子和围观的妇人们都是多日不见荤腥,看着阿信刀下嫩滑的鱼肉早就暗暗咽着口水。
听了苏娘子的耳语,曾婆子顿时面露喜色。
七个妇人嘴角噙笑,双手兜着包着鲜嫩鱼片的荷叶,招招摇摇送回家去,片刻功夫,都又喜滋滋的结伴折了回来。
刚刚送她们出门时王家小娘说了,快去快回,这边还等着她们帮忙呢!
铺子收拾停当,粥煮上了,活计也领到手;还要帮什么忙?
当然是帮着喝第一锅粥了!尝口鲜,评评滋味如何。
一夜收获的鲜鱼,阿信连着杀了半个时辰才杀完,额头浮着一层油汗,弯着腰伸长了手,让大砖头拎着水桶浇下,顺着手臂一路浇到手上,冲去沾满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