赜脱臼的胳膊已经归位,他叫了个女婢端着漆盘跟在身后,走至陆涺案前说道:“臣弟恭祝太子阿兄生辰喜乐。”
陆涺此时已经饮下不少霜林醉和挏马酒,起身略显醉步。陆赜如何都要敬三杯,霍起看不过去,上前挡住递向陆涺的最后一杯酒,说道:“五皇兄,太子伤势未愈,不能过多饮酒。”
“七弟,我给阿兄的酒杯杯未满,远不及他人杯中半分。”
“那也不行。”
陆赜还端着笑,似乎没有被适才丑相所恼,他问道:“旁人敬阿兄不见七弟说什么,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还是说七弟对我有什么不满,刻意挑拨我与太子之间的兄弟情义呢。”
“少对我阴阳怪气的,我不吃你这一套。”
“那我敬太子阿兄,与你何干。”
眼见二人发生口角,陆涺连忙出声劝阻:“不过是一杯酒罢了,都莫恼,我来喝。”
陆涺刚要去接耳杯,便见霍起抢先自己一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年轻气盛的小将军真是不给任何人好颜色,霍起还呵斥他:“什么酒要太子亲自喝,坐回去!”
陆涺微微一笑:“罢。”
霍起席间没吃几口菜,饮了半口酒便觉胃中灼热,他剥了两个甜枇杷吃下,半天没有压去不适之感。片刻后,他觉得有些头晕便起了身,此时陆涺被几位朝中大臣围住,正说贺寿祝词。
霍起自顾离席,准备前往陆涺的书阁。行途中越发觉得身体异热,胃中灼痛,他原本就脾胃不好,想着前段时间思虑过度没有好好饮食,这才喝了酒引发病痛。霍起捂着腹部颤颤巍巍地走着,遇着两个宦者便招了过来,喘着粗气叮嘱道:“送我去太子书阁。”
当宦者搀扶住霍起的时候,霍起瞬间卸了力,脑海随之陷入混沌。
陆九莹回到席间后,魏后便让倚华将人召到案前。萧明月原本在后方站着,正欲跟随时有一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她一回头,竟是金少仪。
金少仪装扮上呈珍馐的膳夫模样,快速传递信息:“霍起有异,跟我来。”
二人退席,继而快速前往太子书阁。路上萧明月问金少仪发生了什么,金少仪也说不清楚,直到来到书阁,萧明月恰见玉照公主关上了屋门,便知要出大事。门前守着两个侍卫,手握环刀,身躯彪壮,一瞧就是有备而来。
金少仪说:“要不回去寻人?”
“来不及。”萧明月环顾书阁位置,看到半开的窗户,她说道:“你去引开他们,我进去瞧一瞧。”
金少仪想到自己即将徒手接刃有些踌躇,但他还是听从萧明月的指派,前去引开守门的侍卫。萧明月悄悄来到窗户旁,手臂一撑便翻了进去,书阁竹简如海,木架错落有序,她蹑手蹑脚地穿梭在其中,探寻着霍起的身影。
室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萧明月越发警惕。
直到穿过排排书架,越过白纱屏风,这才发现尽头还有一间里室。萧明月刚入室便发现一张软塌,榻上赫然卧着两人,霍起闭目喘息,而玉照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服,正俯身往下。
好一幕旖旎春色,萧明月眼明手捷地冲上前去捂住玉照的嘴,将人猛地拉下卧榻。
玉照跌在地上,一脸震惊。
“你,你如何进来的!”
萧明月利索地将霍起的外衫合上,说道:“公主,我奉皇后之命请七皇子过去。”
“胡说!”玉照站起身来,指着人大声呵斥:“你个贱婢竟敢私闯太子书阁,还敢假传懿旨,来人!”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又出现两个侍卫,他们并不是金少仪引走的两人。侍卫领命上前擒拿萧明月,萧明月连忙呼唤昏迷的霍起,可霍起只是动了动眼皮,粗喘不断,紧握的臂弯上青筋凸起。看来他是被人下了药,萧明月为躲避侍卫刀剑,只能被迫先离开卧榻。
此时玉照将卧榻的纱幔放下,冷冷瞧了眼打斗之处,继而看向霍起,唇角勾笑:“今日就算太一神降临,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萧明月赤手空拳难敌二人,只能退至外面躲闪于书架之间,她心系霍起恐遭玉照玷污,一直寻着机会重回里间。侍卫们见她身手敏捷是个难缠的练家子,也便不再留情,刀刀向着致命之处。萧明月撞在书架上,被厚重的竹简砸了满头,她一怒之下推倒其中一架,随后的几排便逐个坍塌。
萧明月重回里间,玉照已然褪去自己的衣裳,露出雪白的酥胸。萧明月见机扯断了纱幔的绳子,玉照被裹其间破口大骂,随后萧明月狼狈地钻进去,狠狠地给了霍起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