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娘也道:“我观天象,星辰告知我,妖山之妖不除,民不聊生。”
圣上瞪着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溪娘漫不经心道:“我在等一个时机,太子殿下便是那个时机。”
圣上神色稍缓,对着太子秋棠:“那依你之见,谁有这降妖之本领?”
此话一出,秋棠眼神闪躲,抬一下头收一下眼,在圣上即将暴走的边缘,终于道:
“回父皇,我认为国师有此本领。”
“噗嗤!”
殿中响起笑声。
父子俩都看向溪娘。
果不其然,遭到了溪娘的拒绝:“此事,应当派去朝中最有声望之人,我倒觉得,鹰犬阁阁主,便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四耳阁主于我有缘,我曾传授些术法于她,对付些妖邪,想来是够了,让晚辈历练历练不好么?”
四耳的实力众人自然是有目共睹的,想当年她一人射杀半城京中人,如今想来,都叫人闻风丧胆。
只是这父子两各怀心思,但殊途同归,都不大想用上四耳。
秋棠道:“父皇,臣与四耳阁主打过几个照面,不论她如何神通广大,如今世人皆知,昌隆国,我守外抵御外敌,四耳阁主在内,平定国中异音,这些年四处游走奔波,身体早已累垮,十五岁之身段不如十二三岁之孩童啊,若是在地罗山陨去,我昌隆痛失良才,属实不值当!”
听他啰里吧嗦一大堆,圣上的情绪都摆在脸上,几次要冲秋棠发脾气,硬是憋到了秋棠说完,火气也憋没了,只骂两句:“叽叽歪歪,不知所谓。”
“……”秋棠不敢顶嘴,自己说的话和那八个字有什么能沾边的。
而圣上不愿四耳前去自有自己的顾虑。
他看着溪娘,认真问道:“国师的星辰没有告诉国师四耳病了吗?”
溪娘一头雾水,但见圣上模样,不像胡诌,道:“星辰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是因为,此事无伤大雅。”
圣上点点头,又道:“那星辰没有告诉国师,一个时辰前,四耳已经向朕请辞,朕允了。”
闻言,溪娘抬头,所见是梁柱,何来星辰,外边倒是有,不过,她来时根本就没有看什么星辰,与天子所言,都是胡诌罢了。
但说出口的却是:“此事亦无伤大雅。”
圣上听到的意思是,昌隆国千千万万人,都得听他的,管谁是不是年纪尚小,或者病得快死了,好用就成。
如此理解,心情大好。
他一摆手,道:“此事就交由棠儿来定,但还是要劳烦国师,三日后,棠儿领人前往地罗山,国师便在国师府日日观测天象,若有危难,请国师动用神力,远赴千里,救我儿一命。”
此话说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若不是足够了解自己的亲爹,秋棠差点就信了。
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不想再待在此处,道:“父皇,若无别的事,我便去看风儿了。”
溪娘也接着道:“我还未见过如风殿下,我同太子一起。”
说罢,不容天子说话,两人转身就走出去。
殿中只余天子和一干门边伺候的宫人,他招招手,一干宫人向前,将地上棋子一一拾起复盘。
许久,天子停手,示意众人退去。
棋盘上只恢复到溪娘未落下那出其不意的一步,他在脑中构想了万般应对之策,末了,还是将溪娘那一步复原。
“罢了罢了,我本就一介乡野粗人,在这宫中,连帝王都不免言行举止受宫规所束,为了像个帝王,都不像自己了,罢了,这帝王,谁要,尽管来拿便是。”
殿外,说是一起去看如风殿下,但出了宫门,秋棠见三目又跪下了,连忙将人扶起来,见三目怒眼相睁,秋棠道:“你这是?”
三目道:“我并非是针对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