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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雁寄南书(第2页)

晏婉总想着出门,可实在腻歪同武贝勒一起。佟太太见他们出去的那样频繁,真当两人处出了感情。这样不是办法。这日归家后,晏婉绞尽脑汁想了一夜,总算是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第二天晏婉下了帖子给金家,让他们白日里把碧音送过来陪她,美其名曰先培养一下“姐妹”感情。武贝勒怕晏婉难为碧音,不太舍得,被晏婉冷嘲热讽一番,最后还是把碧音送过来了。

碧音是金家的家生子,一直在武贝勒房里的。她生了个儿子,按理该抬妾的,只是晏婉这个正主儿不入门,她那个妾就抬不了。但碧音在金家像半个主子,也没受过什么苦,来的时候也战战兢兢的,以为晏婉会难为她。可处了几回,除了出门的时候总派着她跑腿,似乎也没什么格外刁难的地方。尤其是,每回回佟府,晏婉总是心情显得特别好。

平常两人也没什么话说,可这一日晏婉似乎心情有些低落,蹙着眉头道:“我还一直当你是个机灵的,谁想到你这样笨!你不知道在你男人耳旁吹吹枕头风哪,你要跟他说,‘那佟家姑奶奶好吓人,你不要娶她。’”

碧音却是腼腆地笑了起来,“六格格说的是什么笑话,武贝勒就算不娶您,总还是要娶别的女人。旁人碧音不了解,但我知道六格格您是读过洋学堂、见过大世面的,你的胸襟见识同旁人不一样。碧音愿意伺候您。往后小少爷交到您手里,谁能不放心呢?”

晏婉本想激怒她,谁知道被灌了一耳朵奉承话,听着,也还怪受用的。她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傻,武贝勒那么喜欢你,你就愿意他娶别人啊?”

碧音却是认真道:“六格格,人和人的命生来就是不一样的,谁不想为自己争一争呢?可有时候,不是人人都有那个资格为自己争命的。格格的好意,碧音都懂,所以才更喜欢格格,愿意一辈子伺候您!”

得了,话绕来绕去的又绕回来了。晏婉头疼极了,看来这一对儿都想把自己娶回去。

晏婉虽然没见到顾钦,但有预感他定然有自己的安排的,那她也就没必要在武贝勒面前再装腔作势了,是时候摊牌了。

隐在佟府对街大榕树后的张铁成擦了擦额上的汗,总算是不辱使命。这一趟定州之行,简直让他遭遇了职业生涯中最艰巨的任务。那时顾钦重伤未愈,他便自告奋勇去定州寻找晏婉。从曹夫人那里讨来了佟家的地址,按理说,就算不识路,到了定州张嘴一问也问到了,能有什么难的?

他先投了帖子给佟家门上,可门上不接,只说六格格不在家。电话打不通,电报发过去也没有回应。他同顾钦一汇报,顾钦便猜到怕是佟家人把晏婉看起来了,于是让张铁成继续留在定州,一定想办法联系上晏婉。

他能想什么办法呢?在佟家大门前蹲了几天,跟踪过几个佟家人,摸清了佟家人的日常作息习惯,打听了佟家人的情况,心里还挺乐,没想到那小老师竟然有定州第一富婆的诨号,他家师座也算是捡着宝了。

但光这么守着也不是个办法。这半月来,他自己都记不得做过多少份工作了:买胭脂水粉的小贩、卖水果的挑夫、拉黄包车的车夫,卖报纸的报“童”,甚至还扮过一回收夜香的汉子……每次他乔装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忍不住要赞叹,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演戏的天赋啊。可无论他乔装得怎样出神入化,都没能进去佟家的大门。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碰上晏婉出门了。他跟着晏婉的车,见她从电报局里出来。这正是个机会。可晏婉身边的那个人他也打听过,知道是人家的未婚夫。他不好轻易暴露,便拿钱给了个小乞丐,叫他把顾钦写的那张字条塞给晏婉。

这是个重大的突破,张铁成喜滋滋地报告给了顾钦。顾钦放下了心,沉吟了片刻,又问他会不会讨女孩子高兴。

张铁成这方面也是生手,但男人堆里混着,虽然实践经验为零,但理论知识还是相当丰富的。那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嘴甜、礼物多。买东西好说,顾钦给的经费充足。他问顾钦,有什么话要带给晏婉的?顾钦却是道,晏婉看到那张字条自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其他不用说。

张铁成觉得他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不解风情,所以一句甜言蜜语也不会说。于是便小心地请示,“那,我就看着办了?”

顾钦那边局势正是紧张的时候,也便叫他便宜行事吧。

张铁成得了指示,放下电话,抓了抓头发,脑子里过了一遍,似乎除了“我想你”“我稀罕你”,他好像也不会什么甜言蜜语。好在他脑子活,不会写总会抄吧!于是跑到了图书馆里,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抄了一堆洋人写的情话。

晏婉拿定了主意同武贝勒摊牌,但约了几回,武贝勒都借口推了。她正纳闷是不是这人终于厌烦自己了,鸣霞忽然过来说武贝勒下了帖子,请六格格明天去天凤楼吃东西。

晏婉欣然赴约。武贝勒是独身前来的,晏婉也没带丫头。饭菜上齐,晏婉是不能饿肚子的人,有什么话必然要先吃饱了再说。武贝勒一向话也不算太多,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他格外有些沉默,甚至有点魂不守舍。

“你家碧音回去没说我什么吗?”

武贝勒讶异道:“她会说什么?”

“看来是摄于我的淫威没敢告状……她在我这儿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回家的时候还掉眼泪呢!”

“怎么会?碧音说六格格性格爽朗,十分好相处。”

“她那是骗您的,我凶得很。要是我到了你们家,我不高兴,就打她耳光、不叫她吃饭、不叫她睡觉,夜里在房外守夜。更不高兴的时候,那自然就拿您儿子出气。”

武贝勒放下筷子,正色道:“六格格,你想说什么?”

晏婉也放下筷子,“我想说,我非良配,武贝勒还是早些去我家退婚吧!”

武贝勒笑了起来,“晏婉,你我也不是头一日认识了,你是怎样的人品性格,金某不说是十分了解吧,总也了解个七七八八。话再说回来,即便是你要管下头人,你是正牌夫人,你自然有权利。你我既然有长辈做主,便是天定的姻缘。”

晏婉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又感到一种同属于女性才能共情的悲凉。什么叫“下头人”?一个女人为他生子、全心全意地爱慕着他、照顾他、顺从他,就因为她出身不够高贵,在他这里就永远是个“下头人”,就可以交到未来主母的手里任其摆布?

在她看来,这人世间的感情,有的只有“真”和“假”,最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说他是个多情种,他爱的不过就是那个多情的自己。对于女人,或者说,就算对于她,他的心里是没有一点尊重的。她不过是家人给定下的有丰厚嫁妆的妻,而其他的女人不过就是供他玩乐调节生活的玩物。说起来,她们没什么不同。而更可悲的是,这世间的男子,大都如此。

晏婉忽然感觉到了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残忍,说出的话也变得格外冰冷。“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讲话?好了好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喜欢你。”

武贝勒沉默了一下,仿佛是在斟酌措辞,然后缓缓开口,“其实一个人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也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能容我的人,我也便能容你心里有人。只是婚后我们好好相处便是。”

晏婉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不可能,我心里就只有那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人。就是嫁给了你,我还是想着他——还有啊,我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

说到这里,晏婉故意停了停,仔细观察武贝勒的表情。果然他这会儿的表情难以言喻。本以为他要发火,没想到竟然只是叹了口气,“你的从前,我既往不咎。”

这可轮到晏婉诧异了,又觉好气又好笑,说的话越发阴阳怪气起来,“那怎么行?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进金家的大门?而且就算您娶了我,我也不会恪守你们所谓的妇道,一有机会我就要红杏出墙——您还愿意啊?”

武贝勒被她逼得面红耳赤,仍旧在负隅顽抗似的。“倘若这能让你觉得心理平衡,那我也不同你计较。”

晏婉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也行?”

男人的正常反应,不都该掀起桌子拂袖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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