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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演了一出凤求凰1(第1页)

李森林

(一)

星期天晚上,清朗的月亮刚升起来。本篇故事主人公,农村进城的打工妹儿牛小花裤兜揣一块大红丝方巾,从主人倪家落水狗般走出来。她心子咚咚咚的擂鼓般响,好像要从胸口蹦达出来。却做贼样有贼心没贼胆的向左罗家进发。牛小花年岁还委实太小,仅十七岁。可是,常言道,做贼不在年高,自从她立下做贼的决心以来,她便开始在做贼的边上打旋旋。现在,倪家主人开销了她,倒也使她痛下了做贼决心,朝着做贼的中心地带进发,这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月儿弯弯,肚儿园园,牛小花行走在农学院幽幽静静的林阴道上。透过开满鲜花的校园,依稀可以看到牛小花的模样。她个头矮小,约摸一米五左右,身子略胖,有点儿象一只大皮球一样一滚一滚的。圆盘子一样的脸,白白的,两只大眼睛贼亮贼亮,里面有珠子样的东西在闪烁滚动着。

你个偷人婆偷人婆偷人婆!此刻,牛小花耳边仍然听得见女主人倪燕那歇斯底里的呼喊,而且,这声气始终在她耳边轰响。牛小花想,她离偷人标准还相差很远,女主人说自己偷人肯定是高抬了自己。但是,女主人是不容许自己伸辩的,扎扎实实就把偷人的帽儿戴在了她的头上!大姐大姐吔,你为啥不听我讲嘛,你不想一想,我哪儿有这样大的本事,当得了一个偷人的贼婆哟!而且,那要偷的是一个什么人?是一个高高在上、浑身焕发出炫目光环的、平素牛小花只能仰视的圣贤一般的人哩嘛!

想着想着,陡然,牛小花觉一股酸溜溜热辣辣的东西往上涌来。她忙捂住脸,踉跄几步窜到路旁,双手撑着一株巨大的黄桷树,哇哇的吐起来。吐了好一歇,她返过身来,无力的倚靠在黄桷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喘气声中,还可听到她在恶毒咒骂着什么。这时,她感觉自己象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儿一样,要落气要落气的,样子凄惨得很。

喘了一会儿,牛小花从裤兜里掏出大红方巾,要擦擦嘴。想一想,又把方巾放回裤兜,用手把嘴巴揩了一把,在裤子上揩一把,再在嘴上揩一把,再在裤子上揩一把。她做这些的动作是很连贯的,有些象老农喝过了包谷糊糊顺手抹嘴或是小猫洗脸一样。然后,她定定的望着前方林阴道,嘘了一口气,重又朝前走去。

此刻,我们的故事主人公牛小花信心坚定,目标明确。就是一定要到左罗家去,还一定要左妈妈答应,同意牛小花同左妈妈的小儿子,那位说话口吃又矮又瘸脸嘴又歪狞很显万恶及惨不忍睹的小儿麻痹症后遗症者左罗结婚。牛小花以前同左妈妈摆龙门阵的时候,就曾试探性的问过她,问她愿不愿意让亲爱的手脚不方便说话疙瘩的残废人左罗哥子娶一个傻浊浊的农村妹儿。左妈妈当时是回绝了她。当时牛小花还有点怪罪左妈妈的意思,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牛小花想,左罗都三十岁了,我才十七岁,十七岁的花季少女陪伴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残废人,虽说这少女是农村人,也算在道理上打平了的嘛。记得当时,左妈妈眼睛一会儿望着牛小花,一会儿望着远处,慢悠悠的说,小花呀小花,我屋左罗这辈子要找女人,只有找一个本本份份的女人,顶好那人也是一个残废。不然的话,左罗的日子难过。在这节骨眼上,当时的牛小花没有吱声。

可是现在,牛小花被主人像野狗一样赶了出来,心里已经万念俱灰,连死的念头都有了,何况嫁给一个残废人呢。再说了,如果她牛小花不在最快的日子里找到自己的落脚点,那么就只有回到农村,而这是牛小花最不愿意的。牛小花离开家乡的时候就发了毒誓,这一辈子绝不再回农村了。牛小花为了实现自己的远大目标是不顾一切的,当然,在紧急的情况下,也包括牺牲自己的肉体了。因此,走在月光下的牛小花,有点像朝圣殿走去的朝圣者一样,她把自己当做了牺牲,即将要摆上神圣的祭坛上。

左罗家一会儿就到了。左罗家里有很多人,正风云火电般忙碌着。因此,他家的那个左老三就没来得及像平素那样的奚落洗刷她牛小花。左老头跳起脚脚,嘶声涩气的说,搞快点搞快点,把你妈抬到医院去。宽大的客厅中,他的两三个儿女抬着一张蒙着白布单的担架从里屋出来。只见一个矮小仅一米三左右的身躯,东偏西倒着,脚拽手扒的走在单架旁,脸部上歪下扭的,很显狰拧的样子。妈妈妈妈,矮小身躯哭喊着,嘶嘶叫着的日光灯辉映下,他沟壑密布的脸上铺满了晶莹的泪光,显得极其生动。他就是我们本篇故事的第二主人公、今年刚满三十周岁的左罗。这说明小花走到左罗家时,刚巧女主人,也就是左罗的妈妈的肝硬化又发作了。左罗妈肝部剧痛发作这件事很突然,她吃过饭就喊左边肋巴那堂不舒服,不过,肋巴痛在她这也是经常性的事了。但是,这一次却痛得分外厉害,现在,她已经痛昏过去了。还是左罗进屋去,发现了她吐在地下的一大滩血,就杀猪一般叫喊起来,凄厉的声气旋风一般自里屋卷曲到客厅。正在码长城摸麻将的一家人搞慌了手脚,一边打救急联动电话110,一边就准备把人往医院里抬。

牛小花见状,眼泪不晓得怎么就一下子汹涌澎湃滚滚而下。她想,我的命为什么这样惨哪,原本想找左妈妈把自己这砣身子暂时搁置一下,哪晓得她又病了。你倒病了,我又怎么办呢。左妈妈吔,她凄楚哀哀的叫了一声,冲上前,扶着了担架。这时,医院的急救车响着呜呜的警报,驶到了楼下。一行人就同跑上来的急救人员一起,把左罗的妈妈抬上车,连左老头都没来得及上来,急救车又呜呜响着,向医院急驶而去。市一院离农学院也不过五、六公里路,一会儿就到了。家人同医院救护人员一起把人送到急救手术室后,家人就按照医生开的方子,跑去交费。然后,在急救手术室外等候。

现在,病人焦眉愁眼的一家,活像遭霜打了的秋茄子一样,垂着头,或坐或站,都没有人开腔。牛小花倚着墙,一张脸子白白的如一张纸,她的漆黑的双目一眨也不眨,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墙面,活像那里面有丰富多彩的西洋景一样。活泛的是左罗,他一拐一瘸的,一会儿走到走廊这头,一会儿走到走廊那头。等他停下来,倚靠着墙时,我们现在可以清楚的看看他的尊容了。实话说,这是一张十分难看的却又生动的脸子,小儿麻痹症施展魔手,给这张脸子涂抹上了深刻印记:满脸坑洼,皱纹像鱼网一般密布着,左眼被吊得高高的,而右眼又扯得过低,连嘴巴也是歪歪扭扭的。惨白的灯光下,他双眼红番番的,歪咧的嘴巴张开着,嘴角淌出了涎水,发出嘶呀嘶的声气,好像是一匹走到了穷途末路的野兽一般。病人的其他几个儿女倒是长得好看,明眸皓齿,男的英俊魁伟,女的俊俏漂亮。

左罗,你龟儿子霉伤心做哪样,妈还没死呢。大儿左老大恨声恨气的说道。

左罗,看到你那尊容都呕气,你靠一边去嘛!二儿左老二说。

左罗,你看你的那个她也来了,人家表现好沉着,学学嘛。左老三是个姑娘,可能平素左妈妈同她摆谈过牛小花,到这时间也不忘拿牛小花同左罗开玩笑,她虽然说得很小声,但人些是都能听到的。

左罗便成为了缩头乌龟一般,嘴里嗬嗬着,把脸对着墙面,蹲了下去。而牛小花呢,则像没听见一样,仍然独自对着对面的墙面出神。

这时候,左老头才嘶呀嘶喘息着,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从外面走进来。七十多岁的左老头虽然走得急,也很累的样子,却腰背挺直,保持着军人风度。左老头原本是黄埔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后在西南军校当教官,当然养尊处优吃香喝辣。解放后,起义投诚的他分到了农学院当教师,必然是历次政治运动的对象。风风雨雨几十年,现在,他虽然落实了政策,却已经人老体衰,光荣退休了。

左老头说,进进进进去了?

左老大说,进去了。

左老头说,啥啥啥子病?

左老二说,现在还不晓得,医生没有说。

左老头说,钱钱够了么?

左老三说,医生说先缴五千,看了再说。

左老头说,噢。

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的走出来。他说,谁是病人家属?

左老头说,我是。

白大褂医生把他拍到一边,说你爱人就是个肝上的毛病,估计有癌变可能。现在,得住院进行检查治疗。

左老头说,噢噢。

白大褂医生说,如果检查出来是癌的话,可能得做手术。

左老头说,做做,我们做。

白大褂医生说,得有人陪床,晓不晓得?

左老头说,晓得晓得。

这时间,左老大左老二左老三都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爸爸,你这样大的年纪,要熬夜是不行的。左老三说,我们明天都要上班,迟到请假都要扣钱的。左罗又没有正式工作,就左罗照看妈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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