婑记得初见他时,他坐在轮椅上,宽大的西装披在他身上松松垮垮。
他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眼睛哭的通红,抬头看他时眼底的阴郁浓重难以散去。
可听到她说可以救爷爷的时候,那无神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光彩。
鹿知之记得,自己是第一次看一个人看的呆住。
后来的接触中,他欺骗自己是顾家的弃子,总是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从来没有顾言洲这么难缠的人,从来没有那么会撒娇的男人,也从来没有那么……
那么好看的男人。
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个瘦弱的男人逐渐变得强壮,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在那个昏暗不见天光的山洞里,为她撑起了一整片天。
鹿知之对自己的评价一直是冷漠自私,无论什么事都没有她自己重要。
可那次在山洞里,她很清楚自己的心。
哪怕自己死了,也想要顾言洲平安。
那时的她早已经油尽灯枯,无论是灵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唯一支撑她信念的就是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顾言洲也活不了。
她也能肯定,顾言洲也是一样想的。
“知之,走吧。”
父亲的声音拉回了鹿知之的思绪。
眼前的白色头纱朦胧了她的目光,她看见父亲整理好她的头纱,带着他走上了铺满花瓣的路。
婚礼进行曲响起,轻音乐悠扬,像她此刻飞扬的心。
顾言洲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等着她,像往常一样,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走了半程的路,两人终于汇合。
在顾言洲炽热的目光注视下,鹿知之觉得自己耳根发热,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鹿父声音郑重。
“顾言洲,我今天将知之交到你手中,往后余生,你要好好对她。”
“如果有一天,你生了外心,你不爱她了,也不要伤害她。”
“只要一通电话,我马上接她回家。”
鹿知之一下红了眼。
这大概是她这辈听见过最有安全感的话。
她不再是那个孤单的小女孩,她有爱人,有兄弟,有父母,有家!
顾言洲将双手伸出,身体微微向前倾,姿态放的十分低。
“岳父,请放心将知之交给我,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如有违背今天的初心,就叫我……”
鹿知之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避谶啊,你个笨蛋!”
鹿父本来挺伤感,女儿才回来两年,因为自己忙也没怎么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