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课后宋清浅谈起国子监赛诗会一事。今年除了国子监同门切磋,还会有其余几个在京中几个有名气的书院同场切磋。
其余的几个先生都已在京中声名鹊起,因着他们往日带出的学子有在京中才名远扬的,也有状元探花郎。
宋清浅放在他们面前,是有些不够看的,她的这些学子还未科考过,也没有在京中名声在外的大才。
但宋清浅确是备受瞩目的那个。只因她是个女坤泽。
因此许多人对这次赛诗会无形中多了些期待。
宋清浅本人并不想出这个风头,她就这样没什么名气就很好,横竖过完这两三年,她也不会一直待在国子监,从前的打算是三年后她离宫远遁,去乡野办个书院,教几个学子,了此余生也就罢了。
可如今,她已不再是这样想了。
赵子鸣站起身,正色作揖:“先生决定好让我们谁去了吗?”
赵子鸣不愧长着一张忠厚脸,有种我愿为先生身先士卒的实在。
宋清浅摇了摇头,问:“你们中,有欲借此机会一鸣惊人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赵子鸣问:“先生何意?”
宋清浅忖了忖,说:“依我之意,我并不在意谁去,因我不在乎名,不必谁去为我争光,但若是你们中有想在这些场合搏些名气的,我也会支持。”
“先生不想自证吗?”赵子鸣一直没坐下。
宋清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为坤泽可以为师自证。
名师出高徒,反之亦然。
一个赛诗会能证明吗?
显然不能,这样的赛诗会每年都会举办两三次,她的学子就算年年能夺得头筹也只会是酸溜溜的尖酸刻薄之言。
宋清浅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她手底下这些愿拜她为师的学子都能读好书,只要萧北棠能做个圣明君主,别的都可以不计较。
“若是为我,便不必了,若是为你们自己,可以一试。你们自行商量,将名册报我即可。”宋清浅收拾书卷,轻飘飘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萧北棠看着赵子鸣,往日他霸占先生拉的仇恨眼下烟消云散了,这人虽然迂腐死板,倒也忠厚老实,最主要尊师重道,而且他的迂腐不体现在那些不合时宜的教化上,这就很好。
或许往后他能成为一代名臣也说不定。
众人一番热热闹闹的商讨过后,还是定了赵子鸣,陆无忧和周桦三人去。其余的要么实力抵不过,要么没什么兴趣。
入夜时候,萧北棠问宋清浅:“你是不是怕名气大了暴露身份?”
宋清浅整理案卷,眼也不抬一下:“是也不是,我当真不在乎。”
“浅浅,你往后有打算一直做先生吗?”萧北棠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宋清浅淡淡答:“从前自然是想的,如今想不了那么远。”
萧北棠起身到她跟前,轻轻将她的手中活计停下来,说:“浅浅,你若是喜欢做先生,一直做先生自然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