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几点的飞机?回香港吗?我和你们一块回去吧,反正这边也没事。”声音轻快。
“不多陪你父亲几天?”
Tracy手指轻敲自己的膝盖,半开玩笑地道:“他有简阿姨陪,哪儿抽得出时间让我陪,我在这儿,充其量是只电灯泡。”
“回头让郭裕看看,有没有那趟航班的机票。”
Tracy轻弯唇角,准备上前替男人抚平衣袖的皱褶。
只不过,她还没碰到什么,黎靖炜已经不动声色地拿出了一包烟,避开了她。
男人的神情平静:“你先待在房间,我打电话让郭裕过来送你。”
说完,他先拉开门出去了。
黎靖炜下到一楼,在大厅的吸烟角落,给郭裕打了个电话。
末了,男人嘴边咬着根烟,单手护着那簇淡蓝色火苗,当烟头出现忽明忽暗的星火,他收起打火机,同时吐出一口烟雾。
落地窗外,扫雪车驶过。
地面上原本已经堆得几乎接近1英尺高的雪,倒是隐隐消失。
纽约这场大雪持续了整整一天,中间还伴随着狂风,气势汹汹,劈头盖脸的。
同蓉城前几天的那场雪,没有一点儿相似。
密集的雪花在寒风中漫天飞舞,吹乱了路上行人的头发,也模糊了这座城市的一切。
蓉城一连下了几晚上的雪。
可是不管再大,都只有薄薄的一层。
贴着树叶、贴着车身,降落到路人的身上,永远堆积不到多高。
第二天白日里太阳一出,雪一融化,整个路面,除了有些湿,一切像从未发生过。
这就跟唐绵的生活一样。
这两日,她除了抽了出一天去A大帮季老登成绩又交了两篇公共课的课程论文以外,其他时间都在海达。
接近年关,正事没多少,杂事倒是一大堆。
礼拜一,听从郊外滑雪回来的同事说起,这叫做瑞雪兆丰年。
礼拜叁,刘女士带着舅舅舅妈从上海回蓉城,也说了同样的话。
两母女只是打了个简短的照面,唐绵听不懂对方的语气,但还是从侧面问了问万宝的现况。
当然,也道出了自己已经跟李谢安明坦白这件事。
看见刘平还算明显的表情变化,她想要劝母亲,钱够用就好,不要那么辛苦。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和立场。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刘女士扭头看了眼从房间出来的舅舅,叹一口气说,新年开年,不管怎么样,自己成个家。
唐绵撑着阳台的木质窗棂,看了眼睡懒觉的丁丁妹儿,语声平缓,算是答应了。
今年比起往年,农历过年的时间点要稍晚一些,但距离现在,也只有十几天了。
礼拜五的晚上,那天已经是腊月十叁。
唐绵挂名那个团队的高伙请客户吃饭,对方也算蓉城有头有脸的老板,姓张。
海达手上握有其集团旗下几个公司的常法,每年都有面额不小的金额进账,海达从主任到助理,自然都是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