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昏沉的颜清月睁开迷蒙的双眼,喃喃道:“我居然睡过去了……”
“真是奇怪,我居然梦见了以前的事情。”
“也不知道白星寻在飞升后过得怎么样了?”
想到此处,颜清月摇了摇头驱散睡意:“我还是先飞升再谈其他的吧,就白星寻这个性子,应该混得不错吧?”
“颜姑娘,颜姑娘,你可是准备上台了吗?”门外传来继续传来呼唤。
颜清月应声道:“来了。”
说罢,她摸向手边装着二胡的琴匣。
这把二胡,是白星寻送给她的。
他曾说过:“若炼体不成,不若再寻他法。毕竟,大道三千,条条通天。飞升之路,更有以文成圣,以功德成圣之人。我观你二胡颇有韵律,不如转职音修吧。”
……
元宵佳节之际,张灯结彩,城内笙歌不断。
护城河畔一道幽僻之径,一袭灰衣的颜清月背负黑金木琴匣漫步而行。她的墨发被一根朴素的木簪挽起,双目缠着一条黑绸。虽五官精巧,却给人以弱柳扶风之感。
“终于表演完了,现在是下班时间。”
踏过轻快的步伐,颜清月走过满是落雪的小径,脚下咯吱咯吱的韵律传来。穹顶明月的银辉洒落,与皑皑白雪相映成趣,颇有一番意境。
虽说颜清月双眼缠着黑稠,但是她可用借助风观摩万物,这是白星寻送给她的。而对外,颜清月只说眼盲不妨碍生活,她有独特的法门。
河畔清风吹拂,水波粼粼。九天之上的明月倒影在河中,仿佛月落人间。
身着灰衣的颜月清神色微动,将背在身后的二胡搁在腰间。
她似乎又有所感悟。
刚刚摆好架势,手轻轻放在琴弓上,手臂还没甩开,就被人喊停了。
“颜姑娘,真巧,你也是来散心的吗?”一道清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颜清月还未开始的即兴表演。
颜清月轻叹一口气,心道:估计自己是演奏不成了。
随即,她将二胡收回琴匣,接着转身看向来人。
来人头戴白玉冠,身着深蓝锦绣长袍,腰间束着青玉带,足踏一双暗金玄色靴。端地是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此人正是颜清月现任乐馆东家的独子——齐商隐。
“齐公子,若是有事,但说无妨。”颜清月直接打出一记直球。
如此幽僻之处,齐商隐在此处遇上自己必定不是巧合。
齐商隐抿了抿唇,黑色的眼眸微微躲闪,耳垂染上一抹红晕,整个人显得支支吾吾的。
看他这副模样,颜清月生出一个猜测:这人,莫不是看上自己了?
“颜姑娘,我心悦于你。”齐商隐做足了心理建设,总算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颜清月微微沉吟,斟酌着开口:“齐公子,小女子志在游历四方,必不会在一处停留。我知公子情深意切,怎奈我给不了公子想要的。”
她,颜清月,是一个只想飞升的寡王。正所谓,感情只会影响她飞升的速度,她的内心只有修炼。
虽与颜清月相识不长,但齐商隐知道颜清月看似柔软,骨子里确实倔得狠。颜清月说到这个份儿上,齐商隐便已知晓自己再无可能,只是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看着眼眶微红的齐商隐,颜清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安慰他几句时,她忽觉天空传来异动,于是猛地抬头。
“颜姑娘……”齐商隐微微怔愣,只觉眼前这灰衣女子身体紧绷,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与平日里那副那软弱无力的模样截然不同。
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商隐顺着颜清月的视线望去,只见如泼墨般的乌云滚滚而来,其中闪烁着不详的红光。
而九天之上的清辉之月,则被那漆黑的乌云层层包围,显得孤立无援。
蓦地,那乌云如同沸腾的油锅里滴入水一般猛地炸起,乌云剧烈翻滚间竟然化作一只四尾黑狐。
那黑狐的毛发如针般根根倒竖,双眸赤红,煞气冲天。
黑狐四肢猛地一蹬,如疾风般朝圆月弹射而去。它猛地一张嘴,竟然一口将那天上玉盘一口吞下。